容华吃过早饭,御医请了脉开好了药方,冯立昌家的进屋来道:“陶家那边已经乱成一团,族里的人一早就过去了,正责问大老爷和大太太呢。”
老太太去世之后,陶正安就应该尝到没有人在族里给他撑腰的滋味,更何况老太太临终之前还留下那样的话,陶正安夫fù在陶氏一族里是彻底完了。
冯立昌家的道:“族里人逼着大老爷让出宗长的位置。”
昨晚二老太太、三老太太和几位叔公已经有了这种意思,只是碍于老太太刚没了不好当时就提出来。
果然今天一早就找上了门。
容华道:“我父亲怎么说?”
冯立昌家的低声道:“大老爷在长辈面前也不敢多说话,只是请了七叔公过去帮忙。七叔公的意思是,大老爷这些年也没少为族里的事尽心,这个宗长还算当的妥当。”
“几位叔公就说,大老爷没有孝顺嫡母,才让嫡母含恨而终,不孝是十恶之首,这样的人做了宗长岂不丢陶氏一族的脸面。”
老太太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找了族里的人作证就是要陶正安交出宗长的位置,这样陶正安事发才不至于让陶家脸面上太难看。
陶正安绝不会乖乖地交出手里的权利,毕竟作为一族宗长在族里还能呼风唤雨,族里的产业许多还握在他手里,无论是利益还是权利他都舍不得。
冯立昌家的侧头看看容华。在陶家这么多年,她都没看出大老爷是这样的人,关键时刻可以舍弃身边的任何人来保全自己,“七叔公就说,大老爷在老太太面前没少尽了孝道,男主外女主内若是没有服sì好老太太,那应该是大太太的错。”
容华冷笑一声,陶正安果然又故技重施。之前杀女,现在要休妻不成?
“七叔公说,大太太没有做到媳fù的本分,不配再做陶家的媳fù,大老爷应该休妻。”
几年前在害死她的那个深夜,大太太一定为大老爷的决定感到欣喜,终于能顺理成章地除掉眼中钉,那小小的庶女不声不响地死在她的手下。
她是最后的胜利者,投其所好把握住了丈夫,掌控了整个陶家。
可是她没想到,与虎谋皮最终是什么下场。
她眼睁睁地看着陶正安走到今天,最后也要承担这个后果。这一次她再也笑不起来,再也不能笑话别人的下场,这一次终于轮到了她。
人最愚蠢的是不能自省。明明站在悬崖边,却还笑别人掉下悬崖的惨状。
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冯立昌家的接着道:“族里人还说二小姐失德该怎么办?问大老爷的意见。”
“大老爷辩解说,这件事本和二小姐无关。”
陶正安现在还不能弃掉瑶华这颗棋子,他还要靠着常宁伯府摆平顾瑛的事。
“族里人说,能让老太太说着那样的话,定然有地方做的不得当,再说亲族里无犯法之男,更无再嫁之女,二小姐一女二许又如何解释?族里也不是没有前例,只要许出去的女儿就算没有过门也不能再谈婚事,族里又不是没有家庵可去,却为什么不经族里的长辈,就再谈婚嫁。这样做岂不是要白白连累族里好女儿的清白。”
任瑶华再怎么算计还是和陶正安、大太太一样成了众矢之的。
陶正安该怎么选?大太太好说,不过是一纸休书,瑶华这边是要抱一线希望,还是解决眼前的责难?
容华淡淡地道:“七叔公怎么说?”
冯立昌家的道:“这下子七叔公也没话说了,让大老爷将二小姐叫回来问清楚。族里其他长辈的意见是,这种事也不必再问了,老太太说的再清楚不过,既然老太太说了,二小姐嫁出去之后再也不要回陶家,就按老太太的遗言办,以后二小姐再也不要登娘家大门。”
瑶华一定没想到,她处心积虑嫁去常宁伯府,却换来今天的局面。
失去名声的媳fù,在夫家又会被多重视?弄不好就是下堂fù,再说瑶华和世子还没有圆房,这门亲事可以说做成,也可以说没做成,常宁伯府万一退婚,娘家这边已经拒绝瑶华再登门,瑶华要去哪里?
老太太去世之后,瑶华再没有了退路,只要常宁伯府容不下她,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冯立昌家的顿了顿又道:“说不定一会儿大老爷和大太太会打发人来叫少夫人回去,好让少夫人在族里长辈面前说些好话。”
陶正安的算盘是打错了。再怎么样她都不会替他说半句好话。陶正安若是知道她就是那个死去的陶荣华,一定不会将最后的希望放在她身上。
“二小姐知道消息了吗?”
冯立昌家的道:“我瞧见二小姐的陪房回去打听消息,二小姐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
容华微微一笑,这样再好不过。
这两天家里有事,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