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和麾下的辅兵们不知晓为何将他们逼到营寨外四周,直到水流轰鸣声越来越近,他们的脚下有些冰凉河水后才恍然大悟,这是把我们赶到低洼处淹死啊?
再加上河水越来越多,隐约看到北面白浪汹涌,波涛起伏,他们都向营地最高处跑去,却遭到张饶所部精锐士兵的血腥屠杀,哪里还有丝亳同袍之情。
这时候张饶所部的辅兵们也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虽有微弱的火把照耀着,也看不清楚具体东西。
再加上主将张饶率领精锐将士早已离开,他们缺乏主心骨,都一个个惊慌失措,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为什么有轰隆隆的声响和脚下有冰凉的流水?
更有许多人是夜盲症,黑夜中和睁眼瞎差不了多少,他们只觉得眼前一片乌蒙蒙昏沉沉,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
再加上脚下的水位逐渐上涨,而轰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靠近,几乎就要来到自己的眼前。
面对未知且逼近的危险和恐惧,他们隐藏甚深的人类劣根性突然爆发,手中拿着武器之人如同发疯了一样,挥舞着武器砍向四周。
用武器舞成一个大圆圈,将自己包裹在正中央,谁会管周围之人是敌是友,反正我自己要确保人身安全。
不多时便哀嚎惨叫声不绝于耳,可再大的惨叫声也挡不住河水奔腾而下的轰鸣声,也阻挡不住河水越来越多。
慢慢地河水没过普通人的胸膛,他们想自相惨杀,也挥舞不动手中的武器了,每个人都在高呼救命,却始终没有救世主出现。
不久之后,蓄积的河水如同巨浪一样奔来,将所有挡在它前面的一切东西裹缠着一起带走。
诸如扎营寨用的长板木、木桩、粮草、战马、牛,和自相惨杀的士兵都被冲倒,裹入浪花中全部带走。
好在青州黄巾军中有不少人会游泳,这下赤裸着身体的将士占了大便宜,白白的躯体在河水中翻滚着挣扎求生,但存活者也不到三分之一。
因为他们在黑夜中根本看不清楚浪花中有什么东西,一不小心便被刀、枪和大木、木桩,或用来挡马的拒马所杀害。
至于穿上衣甲的黄巾军将士更不用说,连个活命的机会都没有,穿着铁制盔甲的将领自不必说,早沉入洪水中死得不能再死了。
即使是穿着皮甲之人,浸泡在水中不仅泡得鼓胀胀的,沉重的如同巨石下坠,也没有多少人可以存活下来。
普通的黄巾军士兵们因为天气还不太炎热,只穿了二身衣衫,又是破麻烂衫,也没有多么大的重量,其中会游泳者巨多,倒是存活者不少。
张饶和张北所占居的营地处于地势偏高位置,被河水冲得营寨栅栏吱吱作响,好在没有被大水冲倒,没有造成栏栅倒塌砸死人的事故。
可河水仍然蓄积到一米五六左右,平常人的身高只能露出眼睛在水面上,若借助手中武器撑起身子或会游泳,都能侥幸逃得一命。
即使是那些顶盔贯甲的将领们,也在别人的帮助下脱下盔甲,侥幸在洪水中逃过一劫。
好在这只是蓄积得为数不多的河水,春季又没有下过大雨,而绿柳河的上游水流缓慢,等到天色微明之时,水势已经泄下去大半,只留有膝盖以下的水位。
张饶借着微弱的晨光霞隙,看着原来自己驻扎得大营,早已被洪水冲得七零八落,现在仍被河水淹没,虽只有十几厘米水深,却没有多少东西和活人。
而几里外的袁军大营处,则河水没淹到其地界,仍然干爽整洁,袁军将士们都在营寨各处观看自方的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