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辛氏神情黯淡地返回屋,没正眼看郭情怀,一反常态地没有同于德露打招呼,径直走到里屋,歪倒在土炕上,顺手扯过一床被褥盖在身上,随机发出沉闷的叹息声。
郭清怀对老伴的举动不以为然,对郭辛氏、也是对于德露说:“支儿现在出门,知道为什么?不瞒你说,年前,周道长要收支儿为徒,约定二月二来领人!”
听到周道长几个字,郭辛氏猛的坐了起来,带着训腔,“在于大哥面前,还是少提什么道长、和尚的!”
奇怪的是,于德露反而劝起郭清怀来,“但说无妨!看此人的画,不像是邪恶之人!收支儿为徒的事,以前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
“不敢呐!幸好过了一个年,你我都长了一岁,度量随着长了许多,如今的你我,凡事能够担待、凡事能够看得开!搁年前,还敢提道长、提和尚?还敢明着将延年图挂上?不过话又说回来,想到你们于氏家族的遭遇,我心还是有顾虑的,即使周道长是好人,出于对你们家族的尊重,我觉得还是不与周道长来往的好!”
设身处地为对方着想,让于德露十分感动,“老弟说的极是,如此说来,你是让支儿出去躲一阵子咾?”
郭清怀点头,“正是,周道长若二月初二来家,见不到支儿,收支儿为徒的念头兴许就此打消,我与他的关系正好就此打住,不再来往,对永久做邻居的我们岂不更好!”
没有人注意,此时郭辛氏已经站在土炕边,冲俩人笑言道:“你个死老头子,早不说,大清早惹我生上一顿闷气,孩子走时,你给了他多少银两?以我看,干脆就让支儿学银匠的手艺,我们郭家没中出过秀才、举人,出个银匠未必不是什么好事!于大哥,过几天让我家老三将恩柱也送去,让他也学这门手艺,庄户人家不求大富大贵,做个银匠,一辈子吃穿不愁,平淡、踏实!你说呢,于大哥?”
于德露心头为之一热,言道:“要说还是你们闯江湖的人眼界高,我活了大半辈子,从没想过离开这巴掌大的地界,你家支儿还是个毛孩,就有自己谋生的心思,我家柱子像支儿这样有志气就好了!”
极短时间内,三人竟说到一块儿,郭辛氏自是非常高兴,“于大哥,你们哥俩唠,中午在我家吃饭,现成的酒菜!”
起初三人谈话的中心,围绕的是那幅延年图,听得出,因延年图而产生的隔阂已不复存在,这一切变化的根源,是因为延年图上的符文密咒在悬挂期间控制了大家的思维,而且这种控制是长久的、无法消除的!
书中暗表,住在镇上旅店的竭生,为了不惊动整个于庄的乡亲,他施咒,以郭清怀家为中心,百步以外居住的乡亲,春节期间是无法进入郭家的,如此一来要消耗他不少的孽力,竭生担心,一旦自己支撑不住,招来当地蛰伏的冤鬼恶魂缠身,到时藏宝图没有找到,首先丢了性命!尤其是,郭清怀取下延年图的瞬间,他感知到延年图上符文密咒的法力,其强度还不足以完全控制人们的行为,思来想去,在第二幅画没有挂在郭清怀家之前,必须再找一位得力助手,因此,他只好将收支儿为徒的时间提前!
在竭生的控制下,支儿离家前说的一句谎话,没成想郭辛氏信以为真,看于德露的神情,满赞成他家恩柱学银匠的手艺,你于德露为了留郭氏一家在于庄居住,胆敢冒不尊敬老人的罪名,收了郭家贿。赂而对于满堂撒谎,看来你于德露并非清高之辈,我何不借此机会,同时收恩柱为徒,如此一来,一天内添了两名心腹,此举还能使于德露背上千古的骂名,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有两位年轻力壮的小伙做我的左膀右臂,世上还有什么我周竭生办不成的难事、恶事、毒事!
初六清晨,他用遥心术轻松地将支儿控制,当支儿来之村东大路口时,竭生已经在路边等候多时!<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