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德露看看郭清怀面露难色,于萧氏依旧坚持说:“到家吃顿便饭,他们喝酒的菜有现成的,不费事!走吧!你也去!你没听出来,老头子心里有怨,拿万福镯、护心坠说事,分明是攀说没自己的分!人都土埋半截,难不成你也与恩柱一样,让支儿给你打制一个护心坠?”
于德露没有吱声。
郭清怀说出心里话,“于大嫂,你的话提醒了我,我就纳闷,耳环、戒指、手镯,这些都是你们女人戴的饰物,世上就没有给男爷们准备点什么?”
于萧氏毫不含糊,说出的话让人一听就知是大户人家出身,她说:“有啊!如果官至四品,可以穿金戴银,我们庄户人家想露富,你们老爷们养鸟的笼子完全可以用金丝银丝编制而成!”
郭清怀惭愧地说:“我们庄户人家哪来那么多的金货银货!”
支儿说:“庄户人家有庄户人家的乐趣,银匠这门手艺以走街串巷为主,给庄户人帮忙为主,如果子女们不孝顺,我可以用银包石的绝活将一个鸡蛋大的银子做成薄如蝉翼的银片,再包裹上一个窝瓜大的石头,肉眼根本看不出拼接缝所在的位置,让子女们误以为家中老人有金山银山,从而争着孝顺!”
于萧氏笑言道:“支儿,你看我们俩家的老人谁需要这样的幌子来哄哄子女们?”
支儿说:“都不用!我知道庄户人家没有多少银子,我可以利用少量的银子给俩老爷子做出可心把玩的东西来!”
于德露急问道:“奥!竟有这等本事?说说看!”
支儿说:“你们抽烟用的烟袋锅是铜的、也有用玉雕刻成的,我可以做出银烟袋锅,刻上精美的纹饰,用料不多,同样可以满足于伯伯露富的心里!”
闻听此言,于德露哈哈大笑,“瞧这小子,把我给戏了!那就一言为定,明天就打制一个能让我露富的银烟袋锅!”
恩柱最感兴趣的还是请支儿到他家做客,他不容支儿考虑的余地,拉起支儿的手向外走去。看到这架势,郭清怀夫妇只好面勉强答应,一起到于德露家中做客。
支儿回家的这几天,每天天不亮,郭清怀早早起来将支儿银匠炉的火点旺,将所用工具摆放好!
自从听说住在村北头中间的郭姓人家的小儿会银匠活后,于庄的百姓都抱着好奇心理来郭家看过究竟,开始几天来的人大部分以观望为主,于萧氏每天拿着那付万福镯在人群中炫耀,无形中给支儿的手艺造了势!慢慢地前来让支儿做首饰的人就多了起来!
支儿忙碌的同时,也没有忘记观察恩柱的反应!
戴上护心坠的恩柱,现在越来越离不开支儿,每天夜里刚过三更他再无法入睡,将两耳旁的棉被推的远远地,集中精力听东邻的动静,只要听到郭清怀搬动物品和生火的声音,恩柱就飞速地穿好衣服跑步来到郭家,帮助郭清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
对恩柱的表现,支儿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每到深夜,支儿会用遥心术与仍住在镇上的师父交流一番,商议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最初那次,就因为支儿擅自用猫妖尸骨谎称和田玉包进恩柱的护心坠,周竭生狠狠地训斥支儿一通,但令人奇怪的是,仅此一次,过后再没有下言,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起初支儿还担心自己的鲁莽会带来麻烦,师父没再提,他也就慢慢地忘了这档子事。
过了有五六天的工夫,晚饭过后,村里的人陆续散尽,于德露就会准时来到郭家,与以前不同的是,于德露像满腹心事似地,一言不发只是呆呆地坐在八仙椅上独自抽闷烟。
支儿与郭清怀夫妇十分清楚于德露的心思,就是想让恩柱与支儿学习银匠手艺,这天晚上,于德露闷闷不乐的离开郭家后,郭辛氏对老伴说:“每天这样闷着也不是个办法,既然我们知道他于伯伯的愿望,为何不把事情挑明了?”
如今的支儿变得异常成熟,对待恩柱的事情,他准备用欲擒故纵的伎俩,以期让郭家日后少担点责任,支儿在一旁说出了他的反对意见,他说:“凡事讲究个自愿,我们郭家初来乍到,在于庄还没有站稳脚跟,最好不能从我们这里破了于庄的规矩,恩柱想学,就应该由他自己提出来,万一以后出现什么意外,省的他们将责任推到我们身上,说当初要不是我们相劝,恩柱也不会走上闯江湖这条路!”
郭辛氏不解地问:“靠手艺养家糊口总比种地来钱快,能有什么意外发生,你这孩子出了趟门,考虑起事情来怎么变得束手束脚的!”
支儿没有回答母亲的话,他深知,只要恩柱走上这条路,肯定会出事,坏了于庄的风气是小事,更重要的是将给于庄带来灾难,恩柱将是这场灾难的帮凶!<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