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花自己的钱不心疼,是吧?行!要是不够你再点,小心今晚老子喝死你!”
众将校笑得无比惬意,这就是大家喜欢和安毅相处的原因,他那风趣豪爽、毫无架子的姓格,使得和他待在一起时总感觉到异常的轻松愉快,不但能得到最好的享受,还可以从安毅的身上,体会到一种独特而又令人舒服的友情和关怀。如今军政两界要论富有,谁也不能与安毅相比,腰缠万贯一掷千金的人多得是,可谁都没有安毅那份令人亲切的言谈举止和自然而然流露出的真挚坦率的风度。
“散会时你和经扶兄嘀咕些什么呢?”陈诚坐下就问。
安毅点燃支烟,随口回答:“刘长官想要最新的山地曲射炮和我们刚装备的五〇迫击炮,说钱不是问题,就是这会儿江南厂生产不及,今年所有的产量全都让你们给霸占了,有钱也买不到,所以想从湘西厂和叙府厂调拨。
“我告诉他湘西厂和叙府厂为了响应委座号召,工人们全都停产去修公路了,让他去金陵厂想想办法,金陵厂上个月从叙府拉回四船共三千多吨半成品,回去略作组装就能用了。他说金陵厂的人不好说话,我让他去找我弟弟罗韶东,冬子现在正在金陵厂督造,并负责调拨计划。”
陈诚做出恍然大悟之态,与薛岳和罗卓英会意地笑了。
从第五次围剿到现在,整个中央军中的格局已经发生了微妙变化,在蒋委员长面前最得宠的已经不是迟迟未立战功的刘峙,也不是被陈诚一步步架空的北路军司令顾祝同,更不是那些患得患失、却时刻摆架子和老资格的老将们,而是戴罪立功之后战果累累的陈诚,独当一面之后犹如出笼猛虎的薛岳,加上时刻亲临一线指挥并立下汗马功劳的罗卓英,还有就是在福建稳扎稳打不温不火的蒋鼎文。
黄埔一系的精锐部队,如今几乎全都在陈诚等四员大将麾下,也是获得最优厚待遇的嫡系主力,全军上下一片瞩目,无不刮目相看。
一向自视甚高的刘峙如今竟排在这四员大将后面,自然是非常憋屈难受,可是这却是陈诚、薛岳、蒋鼎文、罗卓英等人无比自豪、春风得意的事情。
保定六期毕业的薛岳曾短暂担任过黄埔教官,给第三、第四期学员讲过课,在北伐期间担任过第一军第一师师长,说起来也算是安毅的老长官。四一二之前拥有模糊的[]理想,因无法忍受自相残杀的清党运动而愤然辞职,返回故乡广东投入到老长官李济深麾下任师长。叶挺、朱德、贺龙等人举行南昌暴动之后,薛岳的思想急剧变化,与老长官李济深一起成了镇压[]军队的急先锋。二八年,薛岳率部参加二次北伐,后在部队裁减时辞职闲居香港。中原大战任第一方面军师长,失败后被李宗仁任命为柳州军校校长。蒋介石慧眼识人,去年六月急召薛岳返回黄埔嫡系部队就职,终于在一年多来的征战中崭露头角步步高升,成为中央军中的一员猛将,前途一片光明。
薛岳与李济深关系深厚,如同师徒,连带着与安毅之间的关系也非常良好,薛岳钦佩安毅的才华和有情有义的姓格,安毅对作风严谨、雷厉风行的薛岳也很有好感,两人之间虽然见面不多,但关系却比很多将领都要好。
因此,通常不愿凑热闹的薛岳只听安毅叫一声兄长就来了,也了解安毅与陈诚、蒋鼎文和顾祝同之间深厚的交情,知道和安毅在一起,根本就不用有什么负担和顾虑,反而能加深感情,获得些宝贵信息。
安毅与陈诚的副官说完笑,转向薛岳,不怀好意地笑道:“伯陵兄厉害啊!紧紧追在[]主力部队之后,半个月来硬是没有被甩掉,怪不得校长在刚才的会上大赞伯陵兄,看来又有一大笔奖金可拿了。”
薛岳没想到安毅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事,陈诚等人也一下子愣住了,转念一想立即明白安毅的不满,可是薛岳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自己“遵令从事”的不得已苦衷,只能咧着嘴嘿嘿直笑,并没有答话。
陈诚不满地推了安毅一下:“你干什么?是不是宰你一顿有意见?你这家伙站在一旁看戏不腰疼,哪里知道我们这些一年来在前线拼得你死我活的弟兄们的辛苦?你以为数十万中央军将士,能像你的安家军一样自己做主,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啊?再说这等屁话,我们这些做大哥的一个都饶不了你!”
“就是!这小子欠揍!”
罗卓英立刻出言附和,看到四五名侍者捧着美酒佳肴进来,顿时什么都忘了,乐呵呵地吩咐先把酒倒上。
众弟兄也跟着瞎起哄,薛岳向安毅摊摊手表示歉意,就不管他了,陈诚看到安毅一脸的无可奈何,乐得开怀大笑,拉起安毅说一起上厕所回来好好喝一通。
安毅正想问问陈诚到底是怎么回事,很愉快地站起来和陈诚并肩出去,对门廊边几个聊得正欢的副官说声马上就回来,便闪出门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