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p>

有灰尘落下，宝力德看到那城门震了一下。</p>

他伸出满是血的手，想要去把它打开。</p>

“噗！”</p>

一柄刀猛劈在他身上。</p>

“开门……”</p>

宝力德喃喃了一声。</p>

他身边又一个蒙军倒了下去。</p>

他又走了一步，头盔在混战中掉落，身上又中一刀。</p>

“开……”</p>

“噗！”</p>

一柄刀透过宝力德的胸腔。</p>

鲍三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提着这个蒙军百夫长的身体，抵在城门上。</p>

宝力德已然无力，手中的弯弓掉落在地上。</p>

“嘭！”</p>

他感受到剧烈的撞击，撞在城门上，也撞在他的脸上……</p>

鲍三又是一刀捅下。</p>

“你不是想开城门吗，来！”</p>

“噗！”</p>

“开啊！”鲍三大吼，手中又是一刀捅下。</p>

“噗！”</p>

“开啊！”</p>

……</p>

茅乙儿转过头，看到从自己脚下到城门边，一路都是蒙军的尸体。</p>

鲍班头正提着那个百夫长，就在城门前一刀一刀地捅。</p>

终于，那具尸体软软地摊下去，血已染满了城门上，残忍又血腥。</p>

茅乙儿眼皮跳得厉害。</p>

就是在这一夜，他看到了落入绝境的蒙卒是如何垂死挣扎，也明白了打仗有多残酷……</p>

~~</p>

李瑕也在看着鲍三，看着茅乙儿、许魁……</p>

他仿佛看到自己的新兵在血与杀戮中，一点点成型。</p>

“嘭！”</p>

城门又被重重撞了一下。</p>

李瑕转过身，重新走回城楼。</p>

邬通正在发号施令。</p>

“放箭！”</p>

“砸！”</p>

又是几声惨呼，寨兵们放箭，推下木石，杀伤着攻到城门前的大理杂兵。</p>

不一会儿之后，攻势停了下来。</p>

邬通放声大喊。</p>

“哈哈，告诉你们，城内的蒙兵已全被老子杀光了！有本事攻城啊！你娘……”</p>

喊声在山谷中回荡开来。</p>

蒙军很快给了回应，又是一场箭雨袭上城头。</p>

……</p>

这种时候，李瑕却是招过搂虎。</p>

“县尉。”搂虎道：“蒙将隔得太远，小人只射杀了一两个蒙卒，现在攻城的都是大理兵。”</p>

“他们今夜不会再攻城。”李瑕道，“你跟在我身边。”</p>

“是。”</p>

说完这些，李瑕向邬通走去。</p>

“邬兄。”</p>

“李兄弟，你放心，关城守住了。”邬通道。</p>

他显得很平静，仿佛刚才惊慌失措，又被李瑕打了一巴掌的人不是他。</p>

李瑕道：“横子山寨要抢回来。”</p>

邬通一愣。</p>

李瑕又道：“寨子若在蒙军手上，随时还会再派人跃进城里……”</p>

“那怎么办？我们撤吧？”</p>

“撤？”</p>

邬通踱了几步，道：“李兄弟你听我说。蒙军没想到我们能守住关城，只派了一个百人队袭城。现在他们没攻下关城，必派更多人去抢横子山寨，我们晚了一步，抢不回来的。撤吧，趁城还未破。”</p>

李瑕凝视了邬通一会，道：“我们私下说吧，别乱了军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