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萤雪得到了全门派的宠爱，而这份宠爱给她带来了太多好处。并非南棠嫉妒，而是根据她数年的观察，萤雪修为进展神速，除了天赋的原因外，也与这些各处得来的好处脱不开干系。</p>
唾手可得的丹药、符箓、法宝，很大程度加快了她的修行速度。</p>
唯有在她面前，萤雪仍是当年的模样，有些冷漠，不太爱笑。</p>
这盏青霜茶，是当年萤雪跟着她时养出的喜好。</p>
南棠给她泡过三年的青霜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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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髓笋是师姐冲结丹之物，如今被我给用了，总要找个替代物。”</p>
萤雪抿了口茶，话题又转回青髓笋。</p>
“师兄已经答应帮我赢下五莲墟斗法会的太清莲，此物功效比青髓笋更好，师妹不必为此担忧。”南棠说道。</p>
萤雪神情与先前无异，对江止要赢太清莲给南棠毫无波澜，只道：“若能得太清莲，倒比青髓笋更好，师姐自可宽心。”</p>
二人间的话题不多，三言两语话尽，南棠也不想没话找话与她客套，便端着茶浅浅啜饮。</p>
“多谢师姐的茶，我就不叨扰师姐静养，告辞。”萤雪起身告辞。</p>
“师妹也多保重，慢走不送。”南棠回礼，目送她离殿，心中泛起嘀咕。</p>
萤雪三十年都没踏足过云川，今日来此却只为道歉？</p>
她不信。</p>
正怀疑着，她眼角余光忽见肩头一抹赤红，竟是萤雪带来的血蝶，不知几时悄无声息地落在自己肩上。</p>
南棠心头一动——莫非道歉只是借口，这只血蝶才是萤雪目的？</p>
她像在寻找什么，而这样东西必定至关重要，否则她不会踏足这三十年没踏过的云川。</p>
南棠挥手赶开蝶，蝴蝶又轻飘飘飞起，眼见要落到冰桑树上，桑树下忽然跃起一道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蝴蝶一掌按在地面。</p>
竟是藏在桑树下的灵耳兔。</p>
灵耳兔收回前爪，血蝴蝶已经化作一滩血水。兔子的前爪沾染了血水，它嫌弃地看了两眼，扒拉出一片冰桑落叶搓着爪子，可未等爪上的血水被蹭干净，就被人握耳攥起。</p>
南棠的动作也很快，手起光落，青光直接切断缚在兔子后腿上的绷带。</p>
已经生蛆的腐烂伤口曝露在她眼前。</p>
恶臭散出。</p>
这并非活物。</p>
南棠大惊，将灵耳兔抛出。</p>
灵耳兔轻巧地落到地上，它的毛色已由白变成浅黄，像是沾染了什么粉末。</p>
“净犀，我殿上常熏之香，可掩气息。”南棠边说边望向墙角的香炉，香炉果然被掀开，血蝶飞进来之前，灵耳兔就已经跳进去滚了一圈。</p>
她半眯眼眸，如临大敌，喝道：”萤雪要找的是你吧？你附身灵耳兔，到底是何物？”</p>
兔子舔舔爪上的血水，忽然间张口。</p>
本来可爱非常的三瓣嘴张成诡异的大小，一道黑气从兔子口中窜出，兔子应声倒地，黑气在兔子上空聚成一团不断变化形态的雾影。</p>
半透明的，烟灰色的，雾影。</p>
南棠倒退数步，左手扣出木棘符，右手扣着向门派示警求助用的灵器。</p>
打不过就跑，边跑边喊人！</p>
偏生就在此时，殿外忽然又传来声音。</p>
“师姐，我想起还有一事未问。”</p>
萤雪折返。</p>
但如今在这气派非凡洞府住着的，却非掌门本人，而是掌门的夫人。</p>
现下，虞南棠正满眼愕然地站在镜壁前，衣襟褪到腰际，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印在透亮的镜壁上。</p>
白皙无瑕的肌肤上不见一丝儿伤痕。</p>
确认再三，她的伤消失了。</p>
“奇怪。”她喃喃道。</p>
这种致命的重伤，就算用师门最好的伤药，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让她恢复到毫发无伤的地步。</p>
莫非是她错觉？</p>
她努力回忆着受伤时的情况，可那时情势太危急，异兽仿佛凭空出现，她压根来不及思考，只能仓皇逃命。如今回想，异兽的出现就透着几分古怪。首先青髓笋虽然罕见，但也算不上特别高阶的灵物，纵然有妖兽守护，其修为断不会超过金丹；其次她去冰窟之前就做了万全准备，确认近期那里没有高阶妖兽才前往的。</p>
从她进入冰窟到她剥髓时，冰窟都风平浪静，那只她见都没见过的异兽，从哪里冒出来的？</p>
南棠揉揉眉心，正百思不解之际，殿外忽然传来声音。</p>
“掌门师尊有令，若五师叔醒转后需要什么仙药灵草，只管往掌门库房去取，不必过问他。”</p>
温润的声音传来，南棠一下子就认出来人。</p>
虽然她身为掌门道侣，但因她又是掌门的五师妹，所以山门中小辈都称她五师叔。眼下来传话的，应该是她掌门师兄前几年刚收的大弟子聂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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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隐正站在云川大殿的殿门外交代守殿的小道童，只是未等小道童回应，殿门忽被一阵风扫开。</p>
敞开的门中，隐约可见素衣的女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