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纵然此身十六岁，却面黄肌瘦，头发杂乱，有时候一出湖就是好几天，夜里也要靠着灯火捕鱼。</p>

纵然遇到狂风暴雨，也只能独自忍耐……</p>

这一夜。</p>

方玉正在打渔，却偶遇了另外一位渔民——癞痢刘。</p>

两人好运地发现了一条‘赤血鲤鱼’，最终还是方玉技高一筹，网到了此鱼，于是就发生了刚才的事情。</p>

“这具身体的素质，实在太差了啊……”</p>

“不过也没有关系，以后总有办法弥补。”</p>

亚伦望着地上癞痢刘的尸体，陷入沉思。</p>

在没有超凡力量、人体上限就摆在那里的世界，练武第一个练的就是胆！</p>

或者说——狠劲！</p>

既然动手了，就不要在顾虑王法！哪里要害往哪里招呼，才是制胜要诀！</p>

纵然小孩女人，冲着眼睛等要害狠狠来一下，壮汉都受不了！</p>

而之后的各种招式、技法……练的则是本能！</p>

将受到攻击之时的反应、套路……练成自己的本能，应激之时甚至不需要经过头脑思考，身体就直接本能反击，这才算功夫上身！</p>

因此，习武之辈失手伤人，甚至杀人，都是寻常！</p>

普通世界如此，亚伦自身更是杀人如麻，纵然这具身体瘦弱，连之前的贵族少年都不如，但光论决断、狠劲、经验……即使来几个普通人围攻，亚伦都有把握以此身战而胜之！</p>

自己刚才发现恶意，抢先动手，抢的就是一个时机！</p>

练武练成本能，往往也就是为了那一两秒的机会！</p>

在生死胜负中，这一秒甚至更短的时机，就往往能决定一切！</p>

至于出手太重，如何善后的问题？</p>

“必须先活下来，才有资格讲善后啊……”</p>

亚伦回忆了一下‘癞痢刘’的信息，顿时心中有数。</p>

这人跟自己一样，也是个光棍，平时游手好闲，吃喝嫖赌，偶尔才出湖捕鱼，但每次都能满载而归。</p>

“这么大个太泽湖，我们遇到之后就没遇到其它渔船……翻船了、遇到水怪了、死个把人……谁知道呢？”</p>

亚伦表情渐渐变得冷酷：“赶海人、打鱼人……都是命贱啊，卑微如尘土，连农夫都看不起他们……”</p>

耕田虽然辛苦，但总比打渔稳定，遇到的意外也少。</p>

所以古语有云‘人间有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打渔，勉强也能算撑船的一种。</p>

亚伦叹息一声，蹲下身体，注视着‘癞痢刘’的尸体，忽然蘸了他的鲜血，开始在船板上描绘一个复杂的仪轨。</p>

他的神情专注，手指一丝不苟，将一个诡异的阵纹描绘完整。</p>

继而，又找来船上的油灯，权且充当蜡烛，开始布置仪式。</p>

“虽然灵性材料缺乏……但活人的身体与灵，大致能勉强充当材料吧……”</p>

布置完一个被其他人看到肯定以为亚伦疯了，正在施展巫蛊妖术的仪式，亚伦神情肃然，以拗口而复杂的灵界语诵念：</p>

“造物主之上的造物主！”</p>

“位于多重帷幕之后的绝对观察者！”</p>

“徘徊于未知的虚妄之灵、绝对中立之存在、沉默观测者！”</p>

……</p>

三遍之后，湖面上凉风习习，乌云蔽月，似乎将有小雨。</p>

亚伦的表情则是渐渐变得难看：“最坏的情况发生了……联络不上本体，‘飞升仪式’出问题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