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可拉斯张了张嘴巴，有些恍惚的发出轻呼。

“赫莲娜……马可……”

看样子两个同僚在一瞬间就丢掉了性命。

楼层被青蓝色的雷电和暴风轰破，玻璃和墙壁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司令部大楼的内部也暴露在白面者的视线当中。

“白面……为什么……？”

尼可拉斯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根巨大的爪子伸了出来，轻轻的捏住他的腰，将他提到了半空之中。

“人类，你想说什么？”

白面者带着一丝冷酷的笑意。

“你自以为是我的‘造物主’，所以有资格对我下达命令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尼可拉斯听到这番话，皱紧了眉头，他听出了弦外之意。

“很简单啊，人类。”

白面者的眼睛中闪烁着淡淡的不屑。

“以你们那自以为是的愚蠢知识，还有不自量力的智慧，又怎么可能依靠采集到的那么一点零星的体细胞，从无到有创造出我来……事实上从一开始，你们的计划就是不切实际的……”

“不、不可能！”

尼可拉斯读懂了白面者这番话背后的用意。

“你是说我们是在做无用功……可是，若是这样的话，难不成一开始……一切就在你的算计之中……白面，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白面者，是妖魔之王。”

白面者淡淡地说道：“我毁灭过古老的王朝和国度，杀死了数以百计的人类，就连整个世界本身，也抵挡不了我的力量……呵呵，以你的那点智慧，永远不可能明白这些秘密，你们的实验，本身就是我一手促成的，没有我暗中授意，你以为你们可以成功的达成目的吗？”

“我、我明白。”

尼可拉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他大声嘶吼着：“你，还有那柄矛，都应该来自其他的世界……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难怪在实验过程之中，克里安气场一直在变化，有某种情报跨越了时间和空间，传达到了这个世界，那就是你们以前所置身的世界。”

“哦！有点意思啊，尼可拉斯？”

白面者也有些惊讶，它也没有料到这个人类学者，会突然醒悟到这个秘密。

这可以说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一个破绽，一个弱点，没想到这个人类竟然会领悟到这个秘密——应当只是侥幸，不过就算是侥幸，也不能视而不见。

“啧，真是令人不爽，看来留你不得了，人类。”

就在狐狸打算捏死自己爪子中间的这个人类，一道金色流星化成闪光落下。

轰！

白面者察觉到了什么，堪称千钧一发之际，九条尾巴迅速展开防御，谁知道那个袭来的流星，也在这个瞬间，如同电光一样曲折变化，突破了尾巴的防御，刺向了它抓住尼可拉斯的爪子。

“混账！”

受到了兽矛的攻击，白面者连忙撤手，尼可拉斯也摔落在地上。

“兽矛！！！”

九尾狐从口中发出怒吼。

兽矛乃是这只狐狸的宿敌，对方一出现，白面者就感受到某种特殊而又强烈的气息，那是兽矛上缠绕的骇人诅咒。

这诅咒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特殊力量，基于另一侧世界的法则，就如同阴与阳对应，五行间互相生克，白面者拥有着得天独厚的、受到另一侧眷顾的强大，而兽矛的诅咒则是针对白面者这个受天眷顾的大妖怪而诞生的“克制”之力。

对于白面者来说，兽矛这种源自世界机制的“克制之力”，才是它最为忌惮的东西。

“咻！”

兽矛拥有某种堪称直觉的意志，它在到达这里之时，就意识到了尼可拉斯这个人类有救下来的必要，瞬间杀了过来，抢先一步救下这个人类。

而在确保尼可拉斯的性命后，兽矛又咻的一声，调转矛头，刺向这只大狐狸。

漆黑的铁矛以神速刺出，谁知飞到一半，就被飞来的尾巴卷住，这根尾巴长出无数金属矛尖，活脱脱就是一个大号的兽矛。

“蠢货，没有使用者的兽矛，不过就是一柄能飞，会自己移动的普通铁矛，你只有这么一点能耐，还主动上门来找死。”

狐狸冷笑道：“在上一个世界没把你弄断，这次你可没有任何机会了。”

“白面者。”

兽矛微微一震，从中传来一个人类的听觉无法感应到的声音。

“你不要太过猖狂，我确实没有使用者，也没有办法除掉你这个分身，不过……你自己好像也忘记了一件事。”

说话的是兽矛的灵魂，中国历史上战国时代的一个铸剑师，他的名字是决眉，为了复仇，决眉将自己的身体锻造成了兽矛。

“忘记了一件事？”

白面者能够听到兽矛那灵魂的低语，这只大狐狸皱紧了眉头。

“没错，你忘记了这不是我们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上我确实没有兽矛的使用者，而你，明显也忘记了，自己身处在另一个世界，在这里，你未必有资格造次。”

决眉淡淡地开了口：“你在过去，或许已经习惯了没有敌手的日子，养成了骄傲自大的性格，不过，你也确实有这样的资格……然而，这边的世界，与我们的世界并不一样，你这份傲慢，会毁了你自己。”

白面者蓦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兽矛，你难不成认为这个世界的人类能够有办法对抗我，你难道不知道，这些弱小的虫子，就算数亿数亿的聚集在一起，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人类，怎么可能战胜的了我，我是妖魔之王，不管是人类，还是什么妖怪，再聚集多少，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妖魔之王……？”

忽然，没有任何征兆的，一个金属性的声音从空中响起，对耳膜造成了难以忍受的刺激。

“有意思，究竟是谁敢用这种称呼，真是大言不惭。”

白面者感应到了什么，迅速扭转头向空中看去，全身覆盖着白骨的带状身体蜿蜒的盘旋在天空中，那是长着无数骨刺般步足的异形物种，长长身躯仿佛要塞一样盘绕着，巨大的头部昂起，两根触须伸长，口器下方的头壳腹面浮现出一具骷髅。

大蜈蚣伸展着躯体，将四只火红的瞳孔俯视着白面者，淡淡地传出话来。

“该不会是你吗？小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