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约三十里,三人眼前豁然开朗。甬道在这里结束,无论是左是右,都扩展开了李木紫手中小灯所不能全部照亮的幽深空间。
而镇水碑距离湖边只不过是二十里,从距离估算,这里应该已经是湖底了。
而且是在湖水之底的下面,距离湖面的深度可能已经超过了六百尺。
在这庞大的岩穴空腔之中,他们见到了更多的尸体,像是坟墓一样阴森,又像是战场一样凄惨。
李木紫睁大眼睛,四处张望,说:“你们还记得吗?湖仙曾经对我们说,有人在湖底胡搞。当时我们还以为,是湖水底层的有机酸污染……”
听了李木紫说的话,钱飞与净草也同时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即便大厅里与地下河道一样充满着湿热的蒸汽。
湖仙顾水生说那些话的时候,大约是一个多月前,五月下旬的时候。当时,他们还觉得,真仙说话是平易近人的,到也谈不上虚无缥缈,但怎么能想得到在湖底的底部,有一场比有机酸污染规模要大千百倍的“胡搞”……
一个真人的实力,要超过一千个蔡卓。而死在这里的,恐怕不止一个真人。全世界修仙之人的顶级人物,恐怕有十分之一在这里化为腐骨,钱飞与女郎们正在见证世界动荡,见证历史。
大厅之中,有若干曲线形的石柱支撑,石柱的粗细不一,位置也不规则。这种石柱,像是钟乳石与石笋上下相触碰而形成的,上下粗,当中细。但考虑到此地的主要岩层是花岗岩与流纹岩,而不是容易形成钟乳石的石灰岩,越发显得这个湖底洞穴的奇特。
在大厅的前方尽头一侧,透出隐约的光亮。
尸体散落在石柱之间。
通过残破的衣冠,还有骨头上的伤痕,钱飞一行再次认出了几个人物,有琉璃宫的,有火山寺的。
净草吃惊地说:“原来,不仅戒律院首座跑了,这个修式师叔祖也掺和到宗门血案之中了啊。她平时就是在闭门苦修,所以人没了也很少有人发觉。”
李木紫不太相信:“这是你的师叔祖?已经是个骷髅了,你也认得出?”
净草比划给她看:“她平时就瘦得像个骷髅,现在这样子简直就是本人,还有这个颅骨的形态,就像我们寺中僧人的光头,你看她头顶……”
李木紫捂着嘴:“别说了……我信你还不行么……”
一直沉默的钱飞蹲在稍远一些的昏暗处,忽然说:“这个,这个,这个我都认识。鞋子上的铭牌,是总裁特别赠与的纪念章。”
李木紫凑近去,用灯光把不锈钢小薄片做的纪念章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