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晨却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目光扫向还在鏖战的钱山水，正欲加入战斗时却被钱山水叫住，“不用帮忙！”钱山水的语气无比的坚定，细细看去才发现他的嘴角竟然挂着一丝疯狂的笑意。

在旁人看来钱山水是顾于面子不想他人协助，可在苏沐晨的眼里他钱山水是在捍卫他的尊严，捍卫他江南域三大妖孽的尊严。

“啧啧啧！这年轻一辈中，钱山水是第一个挑战老江湖的人吧？”雷三爷的目光中满是欣赏。

钱途却惭愧地摇了摇头，“三大妖孽中，和那两位比，还是差了些。”

雷三爷饶有兴致地笑了笑，喃喃道：“三大妖孽之狐妖，虽说钱山水的武道不如那俩，可为人处世、勾心斗角方面绝对不是那两人能比的。”

钱途指了指那边跃跃欲试的苏沐晨，苦笑道：“怕是江南域之后要有四大妖孽了。”

雷三爷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抚摸着自己的八棱锤道：“只有活着的才称得上是妖孽。”雷三爷说的话是江湖人都懂的事情，在这个武道为尊的世界最不缺的便是妖孽，可能得到家族庇护顺利成长的又有几个呢？不清楚苏沐晨与十虎山渊源的钱途也没听出雷三爷话里有话，看向那边手持“褪魔”满脸战意的钱山水。

张林阳架着刀凝重地看着眼前的的钱山水，他带来的人已经全部被斩杀了，那边的雷三爷压根儿就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还好这钱山水高傲，否则让那个用剑的青年过来帮忙他还真有可能落败。

想想出行前他在大哥杨震那里夸下的海口，再想想大哥执行家法时的六亲不认，张林阳深知他现在唯一的出路便是彻底击垮钱山水，最重要的是还不能伤及性命。现在是山水商会理亏，他们若是抢走了货物对方也不敢说些什么，可若是杀了这位山水商会的唯一继承人，那到时候就真的是不死不休了。

张林阳缓缓升起，护体真气将一身袍子充得纷飞。钱山水自能感觉到张林阳已经将真气发挥到了极致，之间一道白色刀芒带着风声呼啸而至，钱山水手中的“褪魔”马上高速翻转汇聚成一个圆形的黄色光盾将刀芒挡住。虽是挡住了，可内力差距却显而易见，钱山水的双腿已经陷入甲板之中。

刀芒刚散张林阳已经出现在钱山水的身前，刀刃闪着白光袭向钱山水的肩膀，钱山水勉强侧翻避过，空中却留下他一缕黑发。张林阳可没有停下，在全部真气的加持下速度比之前快了接近一倍，又是一记横斩紧随其后。钱山水似乎早有了准备，舞动着“褪魔”整个原地转了一圈。

“撼地式！”

这一瞬间钱山水手中的“褪魔”绽放着万道金光，刀与棍相碰，两人周边的甲板转眼间炸开，同时钱山水整个人倒飞出去，将船头的桅杆撞断后跌在地上。而那边持刀的张林阳正屹立在半空中，苍白的脸色证明他也受了不小的冲击。

苏沐晨微微苦笑，那日和钱山水交手之后他本以为凭着七绝剑的第二招乃至第三招说不定能胜过钱山水，可如今看来那日钱山水根本就没有用全力。这等威力的对轰怕可不是他一个登堂之境的人能扛住的。

钱山水突然怒吼一声，一掌拍在甲板上后整个人借力弹到空中，上升的高度远远超过了张林阳所在的位置。

“裂地式！”夜空中忽然闪起了金光，伴随着钱山水这声咆哮，他整个人双手高举“褪魔”向空中的张林阳劈去。直到这一刻，苏沐晨彻底懂得了何为妖孽，他清晰地看到钱山水的身后已经浮现出了一道光圈，那可是将佛家武学修炼至大成才会有的景象。

与器的意境相比，上乘的武学功法修炼至大圆满所产生的异象算是为刻苦之人走向巅峰留下的道路。比如那年彦天邪斩杀阔剑门长老时的手法，抬手间便能隔空凝聚出一道刀芒将对方斩杀。

而佛家的功法门槛较低，但凡是佛家的功法修炼至大圆满便能在身后汇聚出类似佛光的光圈。这话说来简单，可就算是最低级的少林棍法都不曾听说有少林小辈练到了大圆满。足以见得这需要的不仅仅是毅力，更多的还是天赋。显而易见，这位江南域三大妖孽之一的钱山水便做到了！

“呵？”雷三爷惊叫了一声，“我还真是小看了钱山水了，从少林俗家弟子那里学了套改编的伏魔棍法竟然能练到这个地步？若是让那几个老秃驴知道了，定要去你钱家劝他剃度了。”

钱途欣慰地点了点头，这些年他是看着钱山水长大的，没有知道钱山水为何要放弃那么多上乘的功法而去学习棍法，这套棍法就算再钱府也只能算是中等的功法。现在想来，还好当年钱山水坚持，在所有人的劝说下还是坚持用棍。或许，从那一刻起，钱山水便知道棍法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功法，还是适合自己的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