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还好今夜的有漫天的星辰，山洞之内也有不少光亮，江蝶函忽然开口：“解毒丸有些效果，我现在勉强有些力气，只是还不足以与你离开。你还是快走吧！去扬州府内江家镖局求助。”

叶择没有吭声，可却已经是沉默的回答，江蝶函不禁有些恼怒，勉强坐起身子对着叶择叫道：“他们虽然都是些小成之境登堂之境的小辈，可对于你来说便是以卵击石，你何必要这样呢？”叶择依旧没有回应，目光还在看着洞口，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一张折成巴掌大小的宣纸从盖在江蝶函身上的外衫滑落，江蝶函盯了它许久，神使鬼差地将其展开。微弱的星光下江蝶函只能看出这是一幅画，画中也只有一个人，不知为何，江蝶函总觉得这画中的人有些熟悉，最后竟拿出火折子在洞内闪起了一阵亮光。

亮光刚闪几下，叶择的手便伸过来夺走了江蝶函手中有了小火苗的火折子，然后摔在地上用力踩了几下。他靠近江蝶函恼怒地低吼道：“你是不是被毒疯了？想让他们早点发现我们吗？”

江蝶函却没有吭声，依旧低着头，双眼无神地看着那副再次看不清的人画。叶择终于留意到了江蝶函手中的物件儿，虽说同样看不清，可他却比任何人清楚那是什么，正是那夜叶择轻薄了江蝶函之后画下的美人的舞姿。

山洞之内陷入了寂静，隐约还能听到山洞外寒风呻吟。

江蝶函忽然轻声说道：“你的画，比唐文的还要美。”

叶择并不明白江蝶函的意思，心脏却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儿，他缓缓低下头，“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见到你第一眼就对你有了非分之想。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纵然我整日活在青楼，可与我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其实只有一个，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的自制能力。可那夜见到你翩翩起舞，我都没有想到会对你做出那种行为。”

深吸一口气，叶择继续说道：“可换来的却是你的一巴掌和无限期的冷落。我想过对你开口，可命中注定我已经有了两个妻子，我实在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这样的我。你知道我前夜离开江家时多想跟你说一声再见吗？你知道我昨日见到你时有多么激动吗？可我是叶择，我有一条漫长的复仇之路，你是江蝶函，你有自己对男人的憎恨。我……”

山洞之内再次陷入沉默，剩下的，只有叶择沉重的呼吸声。

江蝶函缓缓躺下，侧脸看着低头不语的叶择微笑道：“你这个人，就是喜欢把自己藏起来，为何不能早些说出来呢？”柔声细语，竟还带着一丝小女人的幽怨，叶择终于抬起了头，脸上是欣慰的笑容。

“要了我吧！”四目相对，星光之下，叶择能看出来江蝶函眼中流露着的是真挚的情感。可叶择也紧紧只是深情地看着，并未有任何行动。江蝶函又道：“我信你对我有情，但也信你早就想要我的身子。既然生机渺茫，今夜你便拿去吧！就像李漠说的，让你做个风流鬼。”

叶择动了，缓缓向江蝶函挪动，江蝶函的脸上再也没有任何厌恶之色，任由叶择将她抱在了怀里。可接下来，叶择再次不动了，只是低头看着江蝶函闪着幸福的眸子。他开心地笑了笑，还是那种风流少爷的笑容，“你现在身子这么弱，我怕把你折腾死。”

不知为何，此刻听着叶择轻浮的言语，江蝶函却只觉得幸福，向叶择的怀里靠了靠，山洞内又是一片寂静。

“叶择？”

叶择似乎一直在关注着江蝶函，在她出声之后马上应道：“恩？”

“若是他们来了，用你那把匕首杀了我好吗？”言语中尽是祈求，尽管江蝶函清楚这对叶择来说是多么煎熬的一件事情。

“不！”叶择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让江蝶函心中有些失落，她虽然理解叶择不能下手的原因，可一想将要被那些贼人糟蹋，心中还是难以平静。

“因为我们一定能好好地活下去，我方才为你卜算了一卦，你可是有一个幸福的未来呢！”这应当是江蝶函最不讨厌的谎言了吧？江蝶函可记得叶择自己说过，为别人卜卦可是需要问事之人手触卦阵的。

叶择似乎也发现了自己这个谎言极其丑陋，随即改变了话题，“我的小蝶函是什么时候对我有心思的呢？”

再一次被叶择叫做小蝶函，江蝶函的心中只觉得更加温暖，用为数不多的力气抱住了叶择的腰，享受地说道：“在你和我大哥争吵的时候。那时候便觉得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到后来你喝醉了酒说了那么多心里话，更觉得你这个人并不是表面那样。”

叶择长叹一声，带着些许伤感说道：“是啊！这些年活得太累了，是该换个活法儿了。”

感觉到叶择的情绪发生了变化，江蝶函可不想让叶择度过一个不开心的夜晚，毕竟这可能是他们两人最后的时光，“给我讲讲那两位妹妹的事情吧？至少，我以后见了她们不会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提到这一点，叶择会心一笑，将江蝶函抱紧，“她们两个一个名为彦梦茹，一个名为周岚，梦茹她……”

幸福或许是有味道的吧？至少此刻正有一种让人心旷神怡的气息在向外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