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议储 (一)(2 / 2)

佟国维原阖着目,倏忽张开了,细细一沉思,心中已有定计,挥了隆科多下去:“马尔齐哈怎么码子事儿你甭管,对八爷那头我自有道理,你也无须掺和,当好你的差使便是。只是往后遇着四阿哥处,更要执着些恭敬。”隆科多有些愕然,刚想张口问,却被佟国维伸手阻了,只得轻声道:“儿子谨记。”</p>

胤禩府内,人人面上带了几分喜气,脚步也轻快了不少,不为别的,今儿府外的兵丁都散了,夫人吩咐赏下,府里面不管小子丫头,有一个算一个,每个人二两银子,若是担着差使的头面管事,更是一人十两,顶了足足两个月的月例!内园子里还摆了酒,九爷十爷此刻就在内里和自家主子炙鹿尾行着酒令。上好的三十年状元红,取了盐渍梅子放进去,拿热水温了,一壶壶送进去。</p>

胤礻我用小刀切下一片焦黄的鹿尾,放入嘴中细细品着,不由赞道:“八哥府里的厨子不错,这烤的外香里嫩,味儿正,不比九哥那儿的差。”胤禩哂笑,道:“都说十弟的嘴刁,而今看着不过也就是半瓶醋,真吃不出么?这不就是九弟府上山东厨子手笔?”胤禟亦是一笑道:“八哥此番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既是如此,做弟弟的也得多少表示些个。这厨子就送与八哥了。往后,用得着他的地方可多,若是弟弟没说错,过上几日,只怕八哥这边就得是门庭若市。”胤禩把酒盅往桌上放了,默了一会,方有些黯然道:“九弟说这话,可就是在村我了。自我奉旨见驾之后,府外的禁卫是散了,可这个跟头我也是栽倒家了。皇父之处,虽说面上是信了我,怕是心里依旧猜疑的深,连了郭络罗氏也无辜受我牵连……。”听了这话,胤礻我面上也浮起一阵阴霾,愤愤道:“亲事当初就是皇阿玛给指的,若是安王府不显赫,八嫂不贤,为甚么要指给八哥?眼下又桩桩件件翻起了旧账,到底八哥还是不是皇阿玛的儿子?”</p>

胤礻我此说,自有由头。自那一日胤禩被禁之后,康熙又见了几个内大臣,于是便渐渐传出些话来,全是埋汰胤禩妻族的。这两天胤禩才辗转知道,后便一直郁郁寡欢。说甚么胤禩的嫡福晋郭络罗氏是安郡王岳乐之女所出,平日里嫉妒行恶,根本论不及贤德二字,胤禩无嗣便是受制于其;甚么安王的几个儿子马尔浑、景熙、吴尔占,也都是些不知礼数恭敬的,对郭络罗氏更是疏于教训;更有甚么岳乐是因了谄媚辅政大臣才得的亲王爵,安王福晋又系索额图之妹,还是世祖皇帝时记名女子的话……话里头真真个是论定了安王一族的肆意妄为,无德无行。</p>

虽说都知道因着废太子事,康熙对胤禩有诸多不满,在那当口上约也是信口而至,可也用不着如此辱及安亲王一脉和郭络罗氏罢?与朝臣一番话,连儿子媳妇善妒没有子嗣都拿出来说事,也不嫌寒碜?末了居然还牵扯了索额图进来。安王与索额图如何且不说,这两人早就死得透透的了。胤禩与索额图水火不容可是人尽皆知的事。当年索额图问罪,正是胤禩刑讯,还为此事和废太子结下仇怨,康熙岂有不知之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