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青霞出嫁了,婚车陷河中(1 / 2)

遗孀 韩咏明 4506 字 2019-10-15

 $请到 www.69zw.com 六九中文阅读最新章节$

因为雪下不止,刘耀德早在两天前便带着迎亲队伍启程了,驻扎在安阳的刘家商铺里静候着,又因为路远雪滑,迎娶这天的寅时一到,他便带着九十辆轿车的迎亲队伍出发了。每辆豪华的轿车上除了身着鲜衣的车夫,里面分别坐着身着鲜衣的男迎客、女迎客。其中最豪华最大气的轿车里坐着一个身着盛衣而又嫩娇娇的压轿男孩。

每辆迎亲轿车前皆挂有一盏红艳艳的喜灯,在寒夜里闪闪烁烁的晃悠着,眨巴着,朦朦胧胧的夜色中,活像一个个怪物的魔眼。

在红艳艳的喜灯照耀之下,只见每辆轿车皆有三匹枣红色或黑色的高头骡马驾驭,每头骡马皆披红挂绿,脖系金色銮玲,每辆轿车皆被装扮的五彩缤纷,尽管是弦月朗星的夜里,每辆轿车仍张扬着主人的高贵、豪华和奢侈。

黑色的天幕慢慢散去,月儿也收起了最后的光芒。只眨眼功夫,雾茫茫的东方,便隐隐约约的露出一缕缕殷红的光芒。似乎又是刹那间,红日从雾茫茫的银色地平线上喷簿而出,光茫瞬间四射。

九十辆轿车披霜着雾,如一条鲜腾腾的火龙,奔跃在蔚蓝与银色的天地之间。马蹄奋扬之下,只见积雪飞溅,晨雾急散,如一条吞云吐雾的火龙过雪原。

壮观的轿车队伍两边,皆有数个骑高头大马的年轻壮男。只见他们身穿鲜袍,扬鞭急奔,溅起千点雪,如赶火龙的雪原神士。

火龙奔腾之后的雪原上,便出现一条平坦而光滑的雪路。

一路上,马蹄得得,脆玲哐哐,一进入将村地界,又伴随着激动人心的鼓乐、悠扬的笛声,和千头鞭、大雷子、三眼铳的鸣响,火龙便浩浩荡荡地驶进了将村,龙头伸出了村外,龙身贯穿将村,龙尾横扫在村外的雪野中。

当最华贵最大气的一辆轿车停在马府门前时,这条鲜艳的火龙便缓缓停止了蠕动,

轿车一停,早已候在府门外的马府执事便热情地将娶亲的主要男客、女客迎进府,由府里的执事们侍候着。

将家村早已轰动了,男女老少纷纷踏雪奔出家门,像看大戏一样围着娶亲的轿车惊叹不已。

马府里地二十多辆装嫁妆地轿车。便依次从后门驶出。顺着早已清扫过雪地小道。绕道排在迎亲轿车地后面。不太主要地男送客们。便乘坐在装嫁妆地车上出府而去。

三声惊天动地地催亲炮响过之后。青霞身着烁烁闪闪地盛装。头上盖着缀有鲜流苏地锦红盖头。被娶女客和送女客们左右挽扶着。簇拥着。踩着临时用红毯铺起地小径。走出了闺房。走出了后宅。

“上车前。别忘了哭。”隔着红盖头。青霞地大嫂附耳小声说。

尽管声音很小。青霞还是听到了。于是。她便试着眨眼睛流泪。试着张嘴哭。可试了几次。没有一点哭地感觉。更没有一滴泪可流。

管它呢。到时候只管干嚎。反正隔着盖头没人看见。青霞想到这里。禁不住笑出声来。

到了府门口。当青霞将要抬脚迈出府门地瞬间。心里无缘无故地猛然一沉:迈出这个府门。便就是个出门闺女了。夫家地轿车就在跟前。一旦踏上婚车。将被载入一个陌生地世界。成了陌生男人地妻子。成了陌生婆婆地儿媳。成了陌生世界里地一员。再要跨进这个有父母有亲人地家门。便只是走亲戚了。而不是回家……

青霞想到这里,跨出去的一只脚又猛地缩了回来。

她犹犹豫豫,缓缓转身,轻轻揭开厚重的红盖头,想再看一眼这个生她养她的府邸,再看一眼这个溢满她儿时、少时欢乐的家,再看一眼她的亲人。

她透过身着鲜衣的人群,向更深处张望,见年迈的父母正站在人群后面不住地试泪,她的生母呼延氏也躲在父母身后,泪连连地朝这边频频张望。刹那间,她便受不了了,猛地拽掉红盖头,劈开人群,踏着红毯小径,扑向父母,跪倒在地,泪流满面。

“哟,天仙呀!”眨眼之间,众人看到了绞过脸、扑过粉、涂过脂的青霞,皆惊呼。

女儿只是一门客,再是父母的连心肉,却必须要嫁人的。

青霞泪流满面的辞拜了父母亲人,这才重新盖上锦缎盖头,被女迎客、女送客们搀扶着,簇拥着,出门蹬车。

马府的男送客、女送客分别与刘家的男娶客、女娶客乘坐一起,陪送给青霞的丫环佣人也与送客们同坐。

而停在府门前那辆最华贵最大气的轿车,却是专供新娘子青霞乘坐的。

青霞坐在车正中的锦缎褥垫上,默默不语,她哭花的妆容,早已被随车丫头淑女给补好了。

紧把挨着青霞乘坐的轿车后面,一边坐的是夫家的压轿孩,女娶客——很可能是男方最亲近的堂嫂。另一边坐的是娘家的提灯孩——即青霞的亲侄子。提灯孩子的面前放着一个用红绸缎包着的金灿灿的小铜盆,小铜盆里放着一盏长明灯;说是长明灯,其实就是一盏灯而已。长鸣灯即长命灯,是娘家对出门闺女的祝愿和希望。挨着提灯孩子坐着娘家的女送客——即青霞的大嫂。与别的轿车不同的是,她们的轿车门帘始终敞开着。

“送客们娶客们,进吉利圈了。”随着哟喝声,从马府里走出一个稳重健壮的长者,只见他用钳子夹着一块烧红的犁铧,急步而出,身后还跟着一个端醋盆的年轻人。

“送客们娶客们,都赶紧进吉利圈了!”哟喝声依次被坐在轿车上的人向两边传送。

听到哟喝声,还没有坐车的送客、娶客们,着急慌忙地归位。

手提醋桶的年轻人,便把桶里的醋,用细水长流的慢速,慢慢浇在健壮长者用钳子夹着的烧红的犁铧上。冰凉的醋一遇到烧红的犁铧上,只见白烟升腾之中,“刺刺”作响,酸味呛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