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访一品夫人,登阮籍啸台(1 / 2)

遗孀 韩咏明 6017 字 2019-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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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未末,袁世凯在青霞、朱炳麟和刘恒泰的陪同下,带着几个护院家丁,驱车离开师古堂,赴尉氏的名胜古迹之一的啸台方向而去。

啸台,是尉氏名胜古迹的八景之一。而啸台,则是八景之中最著名的名胜古迹。啸台之所以著名,是因为晋代的阮籍而得名。所以,啸台也被称做也被称做阮籍台。

阮籍,字嗣宗,尉氏县人,生于汉建安十五(210)年,卒于魏景无四(263)年,是历史上建安七子中的阮之子。

阮籍容貌俊杰,志气宏放,傲然而卓绝,又任性不羁,且喜怒不形于色。既好饮酒,又善音律,他曾任步兵校尉,后人称阮籍为阮步兵。可是,因为阮籍生活在历史长河里的三国时期,即魏晋交替的动乱岁月,也就是曹魏和司马晋两政治权力相对峙的复杂时期。

在曹魏集团与司马集团的尖锐斗争中,而阮籍的政治立场上,又倾向于曹魏皇室,对司马集团极为不满。可他看到政治给人们带来的灾难,深深是明白,世事皆是他不可为也,于是,毅然弃官回乡,放浪于山水林木之中。可是,玩籍是位性情旷达之人,因为压抑太久了,需要发泄,需要暴发,需要释放,于是,他为了舒泄胸中的郁闷,和发泄对司马集团的不满,他便与嵇康、山涛、何秀、刘伶、阮咸、王戎等这些文朋好友,为了坚守内心,保持本色,便经常在郁郁苍苍的竹林之中饮酒弹琴,狂歌大哭,作诗长啸,得意时,忽放浪开骸,满地打滚,故被人称做竹林七贤。

有一次。阮籍听说辉县苏门山有一位叫孙登的隐士很了不起,便赶去拜访孙登。可他到得孙登的面前,自恃才高而世事洞明,便向孙登提出很多世事政见的问题,可孙登冷漠如冰。也睁眼看他一眼也不看。阮籍当时就懵了,他想想自己胸藏锦绣,身怀经纬,又学富五车,世人皆醉,唯他自己独醒,怎么到了这位高深莫测的孙登面前。人家就不屑一顾自己呢?于是,失望的他,无奈的他,尴尬的他,便面向寂静的青山峡谷。气沉丹田,仰头向天,向孙登挑衅似地高声长啸起来。

所谓的啸,就是撮起嘴来吹口哨。而阮籍吹的口哨,啸声嘹亮深远,如宁静之极中的天簌,划破山谷之寂静,震憾着山林之木;惊得林中的群鸟。如听到天音一样,扑棱棱地哗然高飞,盘悬在山林上空,如彩云一样飘舞飞翔。

群鸟哗飞之中,阮籍回头看孙登,却惊诧地发现,隐士孙登已睁开一双慧眼,正欣慰地望着他,并亲切而慈祥地说:“你啸呀,再来一遍!”阮籍狂喜。复又仰头向天。气沉丹田,长啸不息。那孙登越发欣慰。笑而抚髯,点头称赞:“啸地好。啸的真好,那就一直啸下去吧!”

于是,阮籍便于啸声之中,便于群鸟哗飞之下,释然下山而去。

刚下到山脚下,山上忽然回荡起比他阮籍的啸声更狂放而嘹亮的优美啸声,惊得刚刚回到树上的群鸟,复又哗然,如彩云奔飞,扑棱棱地飞离山林,悬飞在山谷之上。原来是孙登在长啸不已,以示与阮籍是志同道合之意。阮籍大喜,如醍醐灌顶一样大彻大悟了:不论入仕与隐居,不论酒醉与否,世人皆醒我独醉罢了。

于是,在司马昭又一次派人登门劝告阮籍入朝为官时,阮籍立即爽快地答应了司马昭的要求,进朝入仕了。在司马集团取代曹魏,建立晋朝之时,阮籍同意进朝入仕了。司马昭深知阮籍的才学过人,面对他地入仕为官,欣喜若狂地尊问阮籍想做何官,朝中官职任他挑选。

阮籍之所以答应司马昭入朝为官。是因为担心拒绝司马昭而像嵇康一样。遭到杀身之祸。于是。当他面对司马昭地尊问。心想:做个什么官呢?那就做个世人皆醒我独醉地官吧!马司氏地仓库里。肯定是美酒佳酿堆积如山。如果做个仓库督管。既做了司马氏集团地官职。又可以有美酒佳酿可饮。还不涉及权力核心。岂不一举三得。立时。阮籍大声而爽郎地回答司马昭:“让我阮步兵做个仓库督管!”

尽管阮籍已经在司马照为官了。可司马昭敬于阮籍地才学和威名。为了更牢固地控制阮籍。以显司马集团对文人地重用和尊敬。司马集团便想用历代君主统制者所惯用地手段----联姻。欲聘阮籍地女儿为子妻。于是。司马集团便派人去向阮籍提亲。

而阮籍。既不愿意与司马昭结亲联姻、同流合污。招世人唾骂。又惧怕司马集团加害自己。因为他既不想像七贤中地嵇康等人。因放言高论政治而死。也不想像七贤中地山涛一样中道变节。于是。聪明地他。世人皆醒他独醉地阮籍。便佯装耳聋。佯装大醉。佯装神魂颠倒。嘴里支吾不清地大声问提亲之人:“你说什么?我喝醉了!听不见你说地话。等我酒醒之后再说吧……”

阮籍这一醉。就是六十天多天。他酒醒之后后。司马集团派来提亲地人早走了。可阮籍害怕司怕集团不会善始善终。心中禁不住反复盘想:决不能像屈原一样。做“世人皆醉我独醒”者。那就反其道而行之。为苟活于乱世。那就做个世人皆醒我独醉者吧!不露声色地在天地间。自在逍遥。把喜怒哀乐。全倾泻进疯颠里。理直气壮地发泄出来……

无计可施可施地阮籍。走投无路地阮籍。为了苟活于乱世之中。为了苟活于。只好效仿起古人来。忽然变得疯疯癫癫起来。仪表言语皆不像常人。

而同样聪明地司马昭。根本就不相信阮籍患疯颠疑之疾。怀疑其中有诈。就多方派人探听真伪。却接连见到了阮籍所做地许多怪事:

阮籍在一次喝得酩酊大醉之后,跑到一位卖酒的寡妇家里,躺在她的床上便睡。待天亮醒来之后,全然不知这些,起身而去……

阮籍看到素不相识之人家举丧,也跑过去吊孝,并痛哭流涕……

一位素不相识的俊美少女。因为善诗词,正值芳龄却突然死去,阮籍听说之后,寻觅着跑到死者家里,哭得死去活来,比死者家属还悲痛万分……

更出格的一件事就是,阮籍一人驾车。顺着大官路信马由缰地乱走,直走到无路可走之时,便丢下马车,独自一人回走,并边走边号啕大哭:“真地无路可走了吗!真地无路可走了吗……”阮籍大哭着。回到尉氏县城,登上东城墙,钻进茅庵,倒头便睡。正睡得香甜,适逢好友来访,两个一边下棋,一边喝酒,逢司马昭的探子来。他便以白眼瞪之,逢同道之中地朋友们来,他便以青眼迎之,这便是历史上传说阮籍会青白眼之由。一次,他正与朋友下棋,家人来报,说他的母亲病故,要他快点回去奔丧。但阮籍就像没听到一样,依然沉迷于棋局之中,非要赢了这局棋才肯回家。友人再三劝他。终不肯听。直到下完那盘棋,才缓缓地奔回家中。既不啼哭,也不理丧。蹲在地上,如醉如痴。若同道中朋友们来吊丧,他便以青眼视之,司马昭派遣地人去吊丧,他便以白眼视之,一会儿披头散发,仰天狂笑,一会儿饮酒赋诗,抚琴吟唱。晋文帝司马昭听到阮籍的这些怪事,便真的相信他疯了。而阮籍也因此逃脱了司马昭迫害,得以善终……

阮籍没疯颠之前,便噬好饮酒,又善音律,疯颠之后,越发喝得酩酊大醉,衣冠零乱地走上尉氏东城墙,时而弹琴,时而啸歌。情到处,情不自禁时,他便气沉丹田,任气流自唇齿间吐出,化做长啸,高亢而委婉。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消解他心中地郁闷,才能让他躁动不安的内心,平静下来。每当他弹琴啸歌的时候,附近的乡亲父老便聚集到城墙之下倾听,他所弹唱的歌词,一经人们写下来,便是绝好的诗章,据说,他的《阮步兵集》便是这样汇集而成地。

阮籍活到五十四岁,便乘鹤西去。他走后,尉氏县城为了纪念他这位杰出的文学家,就在他经常弹琴啸歌的东城墙下,夯土筑起了座高十五丈,有层三楹的高台,台上筑有精美的小厅堂,堂中有阮籍地塑像,堂周围有苍翠的松柏,为它取名阮啸台。啸台的东边,紧临高深的城壕,东南处,紧临尉氏的东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