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告同胞血书,声和泪俱下(1 / 2)

遗孀 韩咏明 8566 字 2019-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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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之后,下雨了。(->这场深秋的阴雨,滴答如泣,淅沥如泪,就像冬天的使一样,它的到来,瞬间便让这个世界跌入了无际的冰冷,瞬间便让这个世界提前进入了冬天。而对于青霞来说,刘氏族人的讹诈和贪婪,也像这场冰冷的秋雨一样,瞬间把青霞正那颗因为办厂而沸腾的心,推入了绝望的深渊里,推入了无际的阴冷里,推入了僵硬的凄凉里。

窗外的秋雨,还在不紧不慢地降落着,像老天在绝望的哭泣,像老天的无助眼泪。而此时此刻的青霞,正静静地躺在宽大厚实、精致华贵的实木床上,尽管她盖着几床厚厚的丝锦棉被,可她仍感到一股股冷气,一股股阴气,直透她的心肺,直刺她的骨髓,让她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和希望。

青霞之所以如此,是她病倒了。几天前,她在公茂典的后院门前昏倒之后,被随身的小女佣和车夫扶上车,回来之后就病倒了。几天以来,躺在床上的她,一直都淹没在巨大的恐慌里,淹没在巨大的愤怒里,淹没在巨大的绝望里。她总有一种感觉,感觉着刘氏族人的贪婪和无耻,如同一座巨大的山一样,压得她喘不气来,压得她没有一点活下去的力量和信心了。

病中的青霞,曾经想到了死。

青霞的床前,秋红和一位老年女执事,寸步不离的守候着,两名小女佣因为需要端茶倒水,不时地穿梭于房间内外。

秋红不时探身,伸出手抚摸一下青霞地额头。

可每一次的抚摸,都是唉声叹气,都是双眼模糊,暗声哽咽。

秋红是青霞病倒之后,才得知青霞从上海回来的。而青霞被刘氏族人催逼着去公茂典的时候,她和丈夫秦川,都在双龙港的别宅里。她夫妻之所以一直在那里,是因为鼎元一直住在那里。鼎元之所以一直住在双龙巷,因为鼎元他很喜欢那里的清净,喜欢那里是个有利于读书学习地好环境。可青霞呢!又不放心鼎元一个人住在那里。于是,便让秋红和秦川陪伴鼎元,长期住那里。因为秦川身上有高强的功夫,有走江湖的经验和智谋,再加上他一直念念不忘当年青霞的父亲的相救之恩,尽管他脾气有时很暴烈,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可他对青霞却是死心塌地的忠诚。而秋红呢,也与淑女一样,是看着鼎元长大的,对鼎元的呵护和爱抚比青霞这个当娘的还想得到。所以,有秋红和秦川的陪伴,青霞很放心,就像对淑女和刘铁一样放心。因为放心,再在全国各地地奔波时,便不用再带着鼎元了。这样以来,也可以让鼎元安心读书了。

而青霞在上海没回来的那些天,唐大掌柜面对刘氏族人天天来桐茂典的催逼,因为他知道秦川是绿林出身,所以,生怕秦川走极端,把事情给闹大。于是,唐大掌柜便安置所有人不要将此事透露给秦川。

青霞从公茂典里回来病倒了。秋红夫妇才得知一切消息。所以。她夫妇二人陪着鼎元赶到河西大街地刘家老楼之后。秋红看到躺在床上地青霞一下子衰老成了暮年。便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而秦川。更是气得恨不得立即带人去砸了公茂典。可是。都被病中地青霞给喝斥住了。

秋红又一次抚摸了青霞地额头。抹了一把眼泪。问进门送汤药地小女佣:“楼下地那帮恶狼还在吗?”

“嗯。”送药地小女佣也是一脸地悲伤。冲秋红点了点头。放下药碗出去了。

老年女执事急忙招呼着另一名小女佣。扶起青霞喂药。

刚才来给青霞看病地良医。开过药之后就离去了。只是良医留下来地话。让每一个人都一筹莫展。都心焦魔乱。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良医说。青霞地病。是心病。药物只能起到铺助作用。想要彻底病除。除非心病没有了。

可是。谁能治得了青霞地心病呢!除非让贪婪无制地刘氏族人。全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可刘氏族人有几十户。有几百人。又衣食无忧地。怎么会消失呢。

青霞在小女佣和老年执事的搀扶下,强撑着身体坐起,吃力地喝过药,愧疚地冲屋里的人笑了笑,又虚弱地躺下了。可她刚才地笑容里,却流露着巨大的绝望和难过,流露着巨大的暮色和凄惨。

秋红忍不住又背过脸去,擦了一把模糊地双眼,悄悄的轻步出门,走到楼梯地尽头,躬身探腰,透过楼梯栏,望向楼下。只见楼下那庞阔的大党堂里,唐掌柜和秦川,还有另外几名分店掌柜,正在给刘氏族里地十几位“元”字辈里的族人赔殷勤。

唐掌柜他们之所以给这十几位“元”字地刘氏族人赔殷勤,是因为青霞在病倒的第二天,刘氏族人便派遣十几位“元”字辈的年轻人,到桐茂典里来闹腾,说是来支取青霞应该承担的二百万亏空。并且,还把所有进店的客户给赶跑。

因为他们这样一闹腾,桐茂典这几天,成交的生意比平时少了许多。唐掌柜没办法,只得赔着笑脸把他们请进后堂。赶到饭时,还要好菜好酒的招待他们。有好几次,秦川都忍不住想收拾他们,可都被唐掌柜给拦住了,并劝秦川说:“如果这样可以解决,那最好不过了。可就怕他们趁机讹诈,那样就亏大了。”

秦川听唐掌柜如此说,便不敢下手了。

此时此刻,正值午后,秋红隔着楼栏,看到十几位酒足饭饱的“元”字辈

人,正在唐大掌柜的好言相劝之下,慢腾腾地离开。的心里,才猛然感到一阵轻松和释然。

秋红望着十几位“元”字辈地刘氏族彻底消失后,才悄悄回到青霞的床前。可是,半个时辰之后,楼下突然又乱哄哄地闹嚷起来。

秋红急忙奔出,探身下望,只见尉氏师古堂的管家,还有尉氏大桥老宅的管家,及开封城里的几个店铺里的掌柜,一起涌了进来。拥挤着唐掌柜,抱怨诉苦。特别是大桥老宅地官家,一进门就嚎啕大哭:“她们见男人就骂,见女人就打,还到我们的厨房里拉屎拉尿,那个二嫂更恶心人,她竟然在我们的床上拉屎……”

二:

病中的青霞,在痛苦的昏迷中,也听到了楼下的闹嚷和哭声。立时,她便惊坐而起,侧耳细听了一会儿,确定哭声不是幻觉之后,便不顾秋红等人的阻挡,立即拖着虚弱的身体,披衣下床。并在秋红等人的搀扶之下,艰难地走出了房间,艰难地地走下楼梯;又在楼下众人的惊诧之中,艰难地走到客堂里,痛苦难堪地问:“出什么事了?刚才是谁在哭?”

看到青霞如此地虚弱,如此的痛苦不堪,如此的憔悴,刚才还诉苦的众人,都紧闭口唇,不一言。

青霞越急了:“说话呀!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们这样闭口不语,我的病情会加重的!”

唐掌柜知道是瞒不过了。再说了,这样瞒下去、拖下去,对青霞的病和刘家的生意,一点好处都没有。于是,他望着众人,大声命令说:“怎么?现在当着大东家的面!你们怎么都哑吧了?都说吧,一个一个地说,反正这事拖下去,一点好处都没有!早晚都得让大东家面对。

有唐掌柜这番话,众人立即七嘴八舌、争先恐后地诉说起来。

“这几天,刘氏族地女家眷们,一直到我们老宅里寻事,见男人就骂,见女人就打,在厨房里和床上拉屎拉尿,特别是昨天下午,临走的时候,把春草的饰都抢走了。我昨天下午就来了,见刘氏族里的男人在这里,又得知太太染重病,害怕撞上来这里寻事的刘氏族人,也不敢进来,就直接去了居贤宅,可现在,大桥老宅里不一家被刘氏族的家眷们折腾成啥样呢!”大桥老宅的刘钱柜第一个言,可他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哽咽起来。

“我们师古堂遇到的情况,与刘管家刚才讲的差不多,只是那帮母夜叉不敢太放肆,只是站在师古堂的大门口叫骂!唉!叫骂地那个恶心呀!我都学不出口。虽说她们只是叫骂,于我们不疼不痒的,这尉氏附近的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并不去围观。可是,这师古堂门前是一条东西大官路呀!那可是西通新郑,东通商丘,每天都有很多外地人经过,她们地叫骂吸引了很多外地人围观,真是的!唉!”尉氏师古堂地管家紧接着说。

“刚才,十几个刘氏族人喝得醉醺醺,去到我们丝稠店里,守在门口,不让顾客进门,说店铺是他们的,要盘帐,暂不营业,你说这气人不气人!”刘家丝稠行地掌柜紧接着说。

“那十几个刘氏族人是先去我们粮行的,因为我在前天就已耳闻他们到桐茂店闹事地情况,所以,他们一到我们粮行,我就立即吩咐伙计打佯关门了。他们见我们打佯关门,可能才又去找丝稠行的麻烦。我见他们离开,便又吩咐伙计开门了。可这样下去,我们的几百年的好声誉可就被他们给毁了!”粮行的掌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