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由道入魔(2 / 2)

覆雨翻云 黄易 7795 字 2019-09-18

韩柏脸现难色,道:“放着这么多好东西不吃吗?我……”

左诗低骂道:“大哥在指点你的武功,还像傻子般糊涂。”

韩柏如梦初醒,道:“哦:原来不吃东西也是练功的一种,想来也有点……”望了浪翻云一眼后。立即知机改口道:“噢:不:是大有道理,岂码也可练成脸对美食不动心的耐力。”

浪翻云失笑道:“小弟你的性格确很讨人兽喜,连诗儿也这么容易和你混熟,来:你将赤尊信和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详细道来,看看我有什么方法使你更上一层楼,莫要辜负了亦见对你的期望。”

韩柏大喜,忙将整个过程,一五一十,细说其详。

他说得绘影绘声,一会扮赤尊信,学着他的语气,一会又扮回白已,活灵活现,非常生动。

连封武功一向不感兴趣的左诗,也听得津津有味。

浪翻云不时发问,每个问题都是韩柏想也未想过的,例如当他说到躲在土内,偷听地面上的庞斑和靳冰云对答时。浪翻云便皱眉道:“这事非常奇怪?以庞斑的神通,怎不知土内的人是生是死?难道是他故意放你一马?这其中必有重要的闯键。”

足足个多时辰,韩柏终把经历说完,乘机问道:“和里赤媚一番大战后,我有一个奇怪的感觉:就是我虽非他的对手,但捱打的本领却似乎比他好一点,若能在这方面更进一步,说不定可教他头痛一番。”

左诗哂道:“真没志气,不去想怎样胜过人,偏想怎样去捱打。”

浪翻云笑道:“诗儿:你想不想有个这样的弟弟?”

左诗慌忙拒绝道:“噢:不:我才不要这样的弟弟。”话虽如此,但俏脸上却露出了笑意。

左诗虽是韩柏不敢染指的美女,也听得心中一荡,感受着左诗对他的亲切和好感。故作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浪翻云回入正题道:“小弟你若是一般高手,我要指点你易如反掌,但你是庞斑外第一个身具魔的人,只有你自己才清楚应走什么道路。”

韩柏失望地道:“但我真的不知这条路应怎样走。”

浪翻云沉吟半晌道:“你刚才说那天在酒楼上,忽地涌起强烈要杀死何旗扬的欲望,压也压不下去,后来见到秦梦瑶,忽然又抛开了杀人的念头,对哩?”

韩柏喜道:“正是这样:不知如何,自有了秦梦瑶在心中后,我便像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似的。”

左诗瞪了他一道:“你是否见一个便要喜欢一个呢?长年累月下去,会变成什么局面?”

韩柏摊手自白道:“事实上我最早喜藏的是秦梦瑶,你们也知后来我是怎“呀!”样遇上柔美的,也知朝伍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最懂我也确是欢喜上了她们。”

他像记起了甚厅事似的,不过看了看左诗后,立时欲言又止。

韩柏道:“我虽免得说出来没有什么大不了,却怕诗姑娘觉得不堪入耳。”

左诗半怒道:“是否有什么怕为人知的事,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浪翻云笑道:“诗儿,韩小弟说的定是有关男女欢好的事,故怕说出来时,你会感到尴尬。

左诗俏脸升起两朵红云,但又的确很想听下去,咬牙道:“只要他不是故意说些淫乱的秽事,诗儿不会怕的。”

韩柏大感冤屈道:“我又不是淫邪之徒,怎会故意说淫邪之事。”

浪翻云哈哈一笑道:“不愧左伯颜之女,全无一般女儿家的装模作样,韩小弟说吧!”于是韩柏将和花解语的事避重就轻地说出来,最后道:“自那事之后,我感到整个人也不同了,对自己更有信心,否则也不能在里赤媚手下逃命,也不敢大着胆厚着脸皮去缠秦梦瑶。”

左诗本已听到脸红耳赤,但当韩柏说到自己“厚着脸皮”时,心想这人倒有自知之明,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浪翻云忽又问起韩柏与秦梦瑶交往的情况来,间得既深入又仔细,最后微笑道:“小弟你真是福缘深厚,艳福齐天,假设我没有看错,基于男女阴阳相吸的道理,秦梦瑶的道胎仙体,恰好和你的魔种生出了天然的互相吸引,所以即便以她超离凡俗的仙心,也感到对你难以抗拒,那或者是比爱情更要深入玄奥的来西,或者那才配称为真正的爱情。”

韩柏全身一震,狂喜道:“若真是那样,我便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旋又颓然道:“不:我看她对我虽有好感.甚至与别不同,但顶多也只当我是个好朋友。唉:况且我也不敢像碰柔柔般去碰她,她瞪我一眼我便要心怯了。”

浪翻云道:“任是谁人,也会像你般患得患失。不过你也要小心点,在花解语的女心法影响下,魔种的元神虽与你结合为一,但因结合的过程成于男女交合之中,便你拥有了对异性强大的吸引力,这事微妙非常,微妙非常。”

韩柏点头道:“我自己身在局中,当然明白大侠的话,因自与花解语做了那事后,我的确常有难以边止的爱欲之念,不过我算非常小心,自问可克制自己。”

左诗看了韩柏一眼,坦白想了想,也不得不承认他有非常吸引女性的特异气质和性感,若非自己心神全放在浪翻云身上,说不定也会被他吸引,难以把持。即管如此,自己仍是爱和他玩闹,受看他难堪时的傻样子。甚至喜欢和他在一起时的感觉。

浪翻云忽道:“不对!”韩左两人愕然望向他。

浪翻云眼中精芒闪过,沉声道:“我忽然直觉感到韩小弟的问题出于何处。”

韩柏固是露出渴想知道的神情,左诗亦大感好奇,追问道:“大哥还不快说出来。”

浪翻云道:“这是连尊信也没有估计到的情况,就是两种不同性格的冲突,致产生互相压制的情况,试想赤尊信和韩柏在性格上根本是南辕北辙,没有半点相似,若非秦梦瑶的出现,韩小弟早变成性格分裂的狂人。”

韩柏骇然道:“那怎么办才好?”

浪翻云道:“放心吧:你早过了那危险期,还得多谢“红颜”花解语,若非她将你和赤尊信唯一相同的一点引发出来,魔种才能使你有这么强大的生命力,使你觉得自己挺捱得打。”

左诗奇道:“他和赤尊信有何相同之处。”

浪翻云淡淡道:“那就是男人的色心。”

左诗俏脸一红,似嗔似怨地横了浪翻云一眼。

韩柏大感尴尬,通:“那可如何是好?”

浪翻云道:“古时大地被洪水所淹,大禹探用疏导而不是乃父围堵的方法,才解去了水灾之祸。小弟你体内的魔种也有若洪水,若只用堵塞之法,总不能去祸,唯有疏事之法,才可将洪水化去,以为你用.明白了吗?”

左诗皱眉道:“那韩柏岂非要学赤尊信那样,欢喜便杀人,欢喜便妇女吗?”

韩柏点头道:“看来这不大行得通吧:否则异日来除我的,说不定就是大侠你自己。”

左诗失笑道:“你这人哩!”浪翻云悠然道:“这就是由道入魔之法,但这“魔”已不同了,是有道之魔,我不是叫小弟你去作奸犯科,想赤尊信何等英雄,行为光明磊落,只不过因不随俗流,率性行事,才被视为邪魔外道。只要小弟放开怀抱,在紧要关头拿紧方寸,以疏导之法,将魔种纳入正轨,由道入魔,再由魔入道,将来成就,实不可限量。”

韩柏听得全身轻松起来,说不出的自在舒服,看了左诗一眼后,底声道:“假设我和欢喜的女子相好,会不会因沉迷色欲,伤了身体,又或以后永远沉溺欲海,变成个……个大淫棍。”

左诗黛眉蹙起,不满道:“你在说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清楚。”

韩柏暗忖我正是要你听不到。

浪翻云道:“你具有魔种后,我一眼便看出你身负先天奇场之气,所赞孤阳不长,所以你这人特别没有耐性,时常也想到处闹事生非。你对女人有特别的需求,就是魔种这股奇气在作祟。

换了是别的修武者,自然有色欲伤身的问题,但在你而言。却刚刚相反,女色对你有利无害,但虽紧记不能随意始乱终弃,若是两厢情愿,逢伤作兴,也是无妨,我们帮会中人,少年时谁不风流,你本性善良侠义,我也不会担心你会出乱子,惹来一身情孽。”

听到浪翻云说“两厢情愿,逢场作兴”,左诗的俏脸又红了起来,偷望浪翻云一眼后,垂下了头。

韩柏哈哈笑道:“听大侠一席话,实胜读万卷书,甚至胜过行万里路,真想将范老鬼也提来听听,哈哈:有利无害,待会我定要和柔……噢!”左诗终抵受不住韩柏的“魔言魔语”,站了起来道:“我还是找霞夫人聊聊。”

范良极恰于此时,连门也不敲,推门便进,差点和左诗撞个满怀。

左诗逃命般去了。

范良极大步来到韩柏身前,两手拿着他的衣襟,将他小鸡般提起来,凶神恶煞地道:“刚才谁说要捉范老鬼?”

浪翻云莞尔道:“看范兄神色,定是又输了一局。”

范良使颓然放下韩柏,无奈道:“这陈老鬼别的本事没有,但高句丽话却的确比我们说得好,棋术也比我高明。”再叹一口气道:“。能教我胜回他一局,我愿将所有偷来的东西全送给他。”

韩柏跳了起来道:“你们聊聊,我有事出去一趟。”

范良极反手将他抓个正着,悠悠道:“是否想去找柔柔?”

韩柏道:“是:是……噢:不!”范良极道:“对不起,专使上堂的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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