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夜袭怒蛟(1 / 2)

覆雨翻云 黄易 9684 字 2019-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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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一声爆响惊破了对峙着的短暂寂静和拉紧了的气氛。

无人不愕然望往山下岸旁的方向。

只见左方一艘战船冒起火舌浓烟。

“轰隆!”

远隔了半里右方靠岸的另一条船爆起了一天木屑难物,亦着火焚烧起来。

奔走叫嚷的声音隐隐传来。

难道怒蛟帮这么快便能重组攻势,反攻怒蛟岛。

岸旁灯光映照的湖面不见任何入侵的舰艇。

“轰轰轰!”

另有三舰着火焚烧,都是在不同位置,其中一船爆起的火屑,把附近几条船全波及了。

岸区喊杀连天。

甄夫人娇呼道:“胡节大人请下去主持大局,这里的事交给奴家吧!”

胡节从惊惶中醒过来,率着手下潮水般退走了,可是剩下来隶属甄夫人的高手和过千的花刺子模及蒙古战士,仍然把下面围个密若铁桶。

翟雨时知道敌人进攻在即,低声道:“绝不是我们的人,不过这将是千载难逢的良机,我们把甄夫人和她的人尽量拖延一会,使她们不能去援助胡节。”

戚长征点头道:“应该不会是我新认义父干罗的人,没有来得这么快的。”

翟雨时忽地一震道:“好妖女!”

戚长征亦看呆了眼。

原来反映着火光像一匹血红布帛由屋顶飞泻而下,做成了他们天然屏障的水瀑,竟迅速减弱下来,转眼变成了几条小水柱和滴下的水珠。

他们的感觉便像忽然发觉身无寸缕,什么都给人看得一清二楚。

不用说亦是甄夫人借刚才说那番话的时间,使人做了沙包一类的堵塞物,把水流堵截及引往别处去。这女人应变的能力真是厉害之极。

翟雨时猛地退入洞里,拿起烟雾火箭,喝道:“长征你挡他们一会!”

戚长征应命抢往洞沿。

漫天箭矢飞煌般至。

以戚长征的刀法,亦封不住这流水般不断的强弓劲箭,尤其机弩发动的箭矢,份外劲猛凌厉。

迫得他亦要退入洞里。

箭矢忽竭。

劲风响起,四条人影一手攀着吊索,天神般从天而降,来至洞前,眼看要抢入来。

敌人上下两方攻势的配合,确是天衣无缝。

戚长征一眼便看到来者竟是花扎敖、山查岳、由蚩敌和强望生四大凶人,知道若让任何一人立足洞内实地,他两人便休想活命。怒叱一声,手中天兵宝刀电掣而出,风卷雷奔般往正借索子汤进来的“铜尊”山查岳击去。

山查岳被这两个小子闹了一轮,蹙了一肚子气,激起了凶性,一声獐笑,铜照脸向戚长征捣来,同时借飞汤之势飞脚踢向戚长征的天兵宝刀,竟是连攻带守的招数,可见他是如何艺高人胆大。

花扎敖亦同时随索汤来,只比山查岳了两三个身位,人未至,凌空一掌拍出,狂飙劲气当胸撞向正冲杀出来的戚长征,配合着山查岳的攻势。

由蚩敌和强望生则分别离索扑往洞旁突出的石处,准备由两侧偷入这最多可容两人并肩站着的窄小洞口。

敌人一上来便是雷霆万钧的攻势,要教他们应接不暇。

戚长征临危不乱,霍地横移,避开了两大凶人的一脚一掌,天兵宝刀生出微妙的变化,“锵”的一声劈在山查岳捣来的铜上。

山查岳始终是凌空不受力,巨躯猛震,往外反汤开去。

就在这时白光一闪,一把飞斧由翟雨时手上飞出,劈在他头顶的吊索山查岳想不到对方有此一着。惨哼声中,随断索往下去,跌了十多丈后。才提气翻身,转扑回崖壁,但巳暂时帮不了上面的忙。

花孔敖亦想不到会忽然失去了联攻的拍档,忽见门大开,本拦在洞口的戚长征移到了一旁,天兵宝刀反手往洞口侧壁的“秃鹰”由蚩敌刺去,大笑道:“让老戚看看你这家伙有什么长进!”

花扎敖当然可趁此良机汤入洞里,但为何敌人竟如此给自己一个便宜机会呢?迟疑间,藏在洞里暗影中的翟两时手中火光暴现,一枝火箭带着一股浓黑的烟雾,往花扎敖激射过来,烈迫脸而至。

花扎敖吃了一惊,扭身待横开,虽避过带着一股辛辣呛鼻气味的火箭,但亦边离了洞口。

他们故是配合得天衣无缠,但翟两时和戚长征两人的一宇一攻,更是天作之合,无懈可击。

火箭带者浓烟投往崖壁下方时,戚长征和由蚩敌的连环扣亦交击在一“锵”的一声,由蚩敌全身一震,差点给带离崖壁,他吃亏在强附崖壁,用不上全力。

戚长征微俯出洞外,刀势变化,满天刀光卷往惊魂未定的由蚩敌。

强望生这时已闪入洞侧,正要抢先偷袭戚长征,两枝火箭带着浓烟裂,激射而至。

若在广阔的平地里,纵管火箭受火药带动,疾劲无比,他要闪躲或硬挡均易如反掌,可是洞口狭窄,另一侧又有了个戚长征,兼且敌人放出火箭的时间刚拿捏在自己立足洞边未稳的刹那,尽管气得牙裂嘴,仍只得万般无奈的后跃往下,避过劲刺而来的火箭。

同一时间由蚩敌一个窜身,往上攀去,暂避风头。

这时花扎敖刚好汤回来,戚长征一声长啸,天兵宝刀化作厉芒,往花扎敖砍去。

花扎敖身在半空,那敢硬挡,怪叫一声,沿绳往上攀去,戚长征刀往上扬。

花扎敖身下那截绳子应刀中断,他若再要凭此索进攻,惟有贴着洞顶攻来了。

烟雾火箭连珠弹发般由翟雨时手中射出,投往崖下层屑包围着他们的敌人处。

这些火箭都浸过火油。遇上树木,立时燃烧,同时释放出使人流泪呛鼻的浓烟,一时间洞口和整个山谷全是黑烟烈火,在这林木茂密的地方,火势一发不可收抬。

“轰轰!”

远方岸旁仍不住传出爆炸和战船焚烧的声音,更添混乱之势。

仍在口附近的花扎敖和由蚩敌当然不怕熏人眼鼻的浓烟,但在黑烟里仍是难以视物,又不知敌人还有何种手段,不敢冒失强攻进去。

下面的火势愈烧愈烈,竹叟等不得不往后退去,若非手下的人均是曾受严格训练的部队,只是那受惊混乱便要践死很多人了。

黑烟弥漫着整个山谷,连在崖顶的甄夫人和手下亦遭波及。

这时强望生和山查岳跃了上来。

风声响起。

花孔敖大叫不好,扑往洞内时,戚翟两人早失去了影踪。

只馀下满洞黑烟和山林焚毁的声音。

登岸后,虚夜月潇地沿岸漫步。

韩柏忍不住追了上去,叫道:“小姐慢走一步。”

虚夜月停了下来,背着他双手环胸,嘴角带着胜利的笑意傲然道:“有屁快放!”

韩柏想不到娇贵如她的美人会吐出像范良极般的不文字眼,一愕下搔头道:“我们不要再斗气好吗?那只是折磨自已,明天我们心平气和后,再见一次面好吗?”

虚夜月哂道:“你今晚去寻花问柳,昨晚又到我家做贼,两晚没睡,明天还有情神吗?”

韩柏听她说话大有转机,喜道:“今晚我还怎敢去风流快活,以后都不去了。”

虚夜月转过身来,放卜玉手在小蛮腰处,脸上绽出笑意,柔声道:“回去陪你那四位夫人吧!”

韩柏不得不佩服她灵通的耳目,这么快便把自己的事打听得一清二楚,一时哑口无言。

虚夜月脸容冷下来,翘起巧俏的小嘴不屑地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人,女人通通要三从四德。以夫为天,从一而终,自己却三妻四妾,还出去拈花惹草,却美其名为风流。你当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吗?”

韩相为之愕然,暗忖自已倒从没想过这问题,搔头道:“你的话亦不无道理,这样吧!今晚我既不到青楼,亦不回家,只陪着你,虚小姐可否赏脸让我请你到馆子吃一顿。以作赔罪。”

虚夜月听到他说“”时,“嗤”一声笑了出来,玉容解冻,接着娇哼一声,转身走去。

韩柏追在她身后,不一会转入亮如白昼,青楼林立两旁的秦淮街处,人来熙攘,好不热闹。

虚夜月像当身旁没有韩柏般,翩然举步,那俊俏风流的男装样儿。吸引了街上男女所有目光。

韩柏追到她旁,和她并肩而行,低声下气道:“你比我熟谙门路,这里那间馆子的东西好吃些?”

虚夜月正要答他。

一众公子哥儿迎面走来,见到虚夜月,眼睛全亮了起来,叫着围了土来。

有人道:“夜月小姐到那里去了?”

虚夜月瞟了被冷落一旁的韩柏一眼后,含笑向那六、七名鲜衣华服、气质华贵的青年道:“你们全不是好人,又到青楼去鬼混。”

众哥儿连忙否认,闹成一片。

其中一人道:“就算我们到青楼去,亦只是饮酒吟诗,找个地方聚一聚,使月小姐不若和我们一道去玩乐儿。”接着酸溜溜看了韩柏一眼道:“你这朋友亦可一道去。”

虚夜月双目亮了起来,转向韩柏道:“对不起,现在我另有节目,没空对着你这闲人了。专使大人请回家暗你的夫人吧。”接着抿嘴一笑道:“大”你若要逛青楼,最好不要到我现在去的那一间来。”

众哥见见邀得虚夜月,簇拥着她兴高烈去了。

只留下韩柏一个人孤独地立在人头涌涌的街心处,摇头苦笑。

戚长征两人横过原本由强望生把守那一面的崖壁,由另一边山脊的丛林逃去,不往湖岸走去,反奔上岛心的怒蛟峰山腰处无人理会的怒蛟殿,再出秘道逸往主码头旁的出口。

这一着大出甄夫人料外。种种拦截的措施都落了空,还不能及时回到湖岸区处。

戚长征两人冲出秘道。只见几幢建物均着火焚烧,既心痛又快慰,其不知是何滋味。

打斗和喊杀声主要集中在主码头处,两人走出秘道出口的小子时,敌人都忙着救火,又或往主码头拥去。竟一时没注意两人,尤其戚长征一身官兵打扮,翟雨时虽是武士装束。却像极胡节特聘来的武林好手,故能无惊无险直闯至码头区域。

只见黑夜里十多艘大船驰至近处,不住向正着火焚烧的水师船和岸旁发炮放箭。

五百多艘水师船其中至少有五十多艘燃烧倾侧。

这批来偷袭的船灵活迅捷,有效地打击着仓猝应战的水师船,不过水师方面惊魂渐定,又有胡节的指挥,正逐扭转着恶劣的局面。

兼且泊在怒蛟岛另一方水师船陆续赶来增援,偷袭者的前景并不乐水师初战失利的原因,是注意力全放在如何封锁戚翟两人的逃路,疏漏了不速而至的偷袭,才会吃了大亏。

“锵!”

兵刃交击和惨叫声连续响起。

两人正全力赶去,这时巳看个清楚,只见风行烈手执丈二红枪,领着十多个身穿水靠的高手。在主码头的尽端顶着了一波波往他们攻去的水师兵的狂猛攻势。

风行烈身旁的人都面生得很,但人人勇悍无比,武功高强,杀得众兵东倒西歪。横遍野,不过胡节方面后力无穷,风行烈的攻势纯属愤,不能撑持多久。

戚长征刹那间巳知道了风行烈如此意气用事的背后动机,狂喝道:“行烈!柔晶是否死了。”

风行烈刚挑飞了一名敌人,闻言一震循声望去,见到戚长征和翟雨时两人凌空掠来,又悲又喜,凄呼道:“死了!柔晶真的死了。”红枪一扫,三名敌人一齐给他扫得骨折肉飞,掉往码头下的湖水里,那处早被鲜血染红了。

戚翟两人力尽下坠时,踏在两名不知发生什么事的官兵头上,再飞掠起来。到了离风行烈五丈许远处。落入官兵堆里,放手狂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