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情海兴波(2 / 2)

覆雨翻云 黄易 9874 字 2019-09-18

韩柏脑际轰然一震,刹那间明白了很多事。

虚夜月对鬼王的反叛是有原因的,因为她的初恋情人并不是自己,而是朱高炽,但鬼王因朱高炽福薄,阻止两人相恋,所以刚才鬼王提起朱高炽时,虚夜月的神色才那么不自然。

幸好韩柏心胸广阔,心想只要你月儿现在全心全意对我,我怎会计较你过去的事?就算像三位姊姊等非足完璧,自己还不是耶么爱惜她们。而你虚夜月连亲嘴都是笫一趟,我更不会自寻烦恼,和你算旧账。

虚夜月凄惶求助地望向韩柏。

盈散花来到朱高炽背后,按若他肩头。

朱高炽喝道:“散花你给我坐下。”

盈散花望了韩柏一眼,眼中透出复杂的神色,低头坐在朱高炽旁。

朱高炽显然妒火中烧,向虚夜月冷喝道:“月儿望着我,你究竟可逃避多久?”

虚夜月凄然望向朱高炽,眼眶中泪花打转道:“炽哥!是爹的意思哩!”

韩柏色变道:“什么?”

虚夜月掩脸哭了起来道:“不要迫我。”

朱高炽道:“你除了阿爹还有什么是重要的?我只要一句话,你爱他还是爱我?”

虚夜月悲泣道:“不要问我,我不知道。”

韩柏整个心蓦地变得冰冷无比,往下沉去。魔种受激下,倏地提升,便像眼前发生的事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而虚夜月和盈散花变得就像陌路人。

他有种想大笑一场的感觉。

一切都静下来,使他能客观冷静地看着眼前正在进行着的感情纠纷。

虚夜月其实在这几天早把所有爱转移到韩柏身上。

与朱高炽的爱情发生在她十七岁情窦刚开之时,但为鬼王阻止,向燕王棣施压,使她这段初恋无疾而终。

现在朱高炽这么当面质问她,若她说出真心话,定会对朱高炽做成最严重的伤害,才会推在鬼王身上,希望韩柏能体谅自己。

这时见他不吭一声,偷从指隙间往韩柏望去,立时娇躯剧震,放下了手,露出了带着泪珠的如花俏脸。

原来韩柏正冷冷地看着她,一对虎目不含半点感情,那比骂她一埸打她一顿还更使她吃惊。

朱高炽完全失去了他一贯的尊贵雍容,得意地看着韩柏道:“小子你听到了吧!月儿根本并不爱你,只是父命难违,与你虚与委蛇,你若还是个有种的男儿汉,便给本王滚吧!”

虚夜月摇着头,表示并非那样情况,却泣不成声,说不出话来。

她爱上了韩柏,心中对朱高炽有点内疚,更难狠心说出真相,致使误会愈来愈深。

朱高炽望向盈散花道:“你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盈散花不敢望往韩柏,低声道:“散花的心是怎样你还不知道吗?仍要问这种问题。”

韩柏脑中灵光一现,终猜到盈散花的目标并不是朱元璋,而是燕王棣。

盈散花应是高句丽人,与领地最接近高句丽的燕王棣极可能有着某种恩怨,所以盈散花既对自己这挂名的假专使有兴趣,又搭上这和自己一样热爱美女的小燕王朱高炽。

朱高炽见韩柏似是无动于中的样子,还以为他受不住打击一时傻了起来,冷笑道:!我会教所有低看我们父子的人后悔的。”伸手过去,轻浮地拧了盈散花的脸蛋一下。

盈散花低垂着头,纤手紧抓着衣摆,因过于用力而发白了。

虚夜月这时亦平静下来,凄然向韩柏道:“到楼下等月儿一会,月儿和炽哥说几句话再来寻你。”

她想的是自己事实上已是韩柏妻子,不若和朱高炽说个清楚,以后再不用纠缠不休。

韩柏深心处忽地涌起难以压制的暴怒,就像那天在酒楼想杀何旗扬那情况的重演,冷喝一声,一掌拍在台上。

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可是整张坚实的花梨木圆台却化作碎片,散落地上,杯壶碗碟全掉到地上去,一时碟裂壶碎之声不绝于耳。

四名随从高手,破门而入,护在朱高炽四周,不能置信地看着一地的碎木屑。

朱高炽亦为之色变,想不到韩柏掌力惊人至此。盈虚二女更是花容失色。

韩柏端坐椅上,保持着拍掌的姿势,神态变得威猛无俦,讶然看着地上劫后的混乱情景。

心中暗叫好险,若非自己把魔被激起了的邪恶、毁灭、死亡这些方面的魔性,借这一掌导引发泄出来,极可能重蹈那天的覆辙,永远丧失了道心,变成魔门中人。

想到这里,灵机一触。

原来情绪竟可影响得魔这么厉害,那水能覆舟,亦能载舟,岂非可利用情绪去驾驭魔种,达到救秦梦瑶的目的。

想起了秦梦瑶,他神态又变,不但回复了平时的潇不羁,还犹有过之,沾染了一点因思念秦梦瑶而来的出尘仙气,那种魅力,两女即管心情劣极,仍不得不一阵迷醉。

此时房内情景真是怪异无伦。

两女两男隔着一地破碎碗碟呆坐着,而韩柏则像是按着一张无形的台子。

小燕王的四名随从全部兵器出鞘,在他身后全神戒备。

朱高炽眼中闪过杀机,冷冷道:“大人是否因爱成恨,想行刺本王?”

韩柏收回大手,哑然失笑,眼光冷冷扫过众人,心境一片空灵,淡淡道:“笑话!这一掌若拍向你,十个小燕王也没有命。”

众随从齐声怒喝,被朱高炽伸手拦着,他对朱元璋和鬼王均极为忌惮,怎敢公然下命杀死韩柏,暗忖来日方艮,那愁没有机会整治对方。一阵冷笑道:“你算什么来西,竟敢来和本王争风呷醋,滚吧!”

虚夜月凄呼道:“炽哥!”想阻止他再说这种话。

岂知韩柏哈哈一笑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失笑道:“滚便滚吧!横也累了!滚回去睡觉也好。至于争风呷醋,小使那有你的闲情,她们要跟你,是她们的自由,也是你的本事。朴文正甘拜下风,请了!”一声长笑,然出房去了。

虚夜月本想追出去,想起不若先向朱高炽交待清楚,才去找他解释,竟没有移动身于。

盈散花娇躯轻颤,苦忍着心中的凄酸,她清楚地感觉到,韩柏以后再不会理她了。

生命为何总是令人如此无奈和愤怒。

韩柏踏足街上,晚风吹来,精神一振,忽有一种由苦难脱身出来的轻松,讶然想道:为何自己竟没有怨愤难平的感觉,是否已臻至秦梦瑶所说魔种无情的境界。

那会否很没趣呢?

自己是否并不爱虚夜月和盈散花?所以不着紧她们。

细想又觉不像,自己虽恼她们得要命,却仍觉得她们非常可爱和动人,何况自己刚才虽说了气话,但说完后便立即心平气和。

以他魔种的灵锐,怎会蠢得看不出盈散花是因另有目的,才对这生于帝皇之家,自负不凡的朱高炽曲意逢迎,她根本就不欢喜男人,上床的都是秀色的事,想到这里,他心中涌起一阵烦厌,彷若自己以后都不想见到她们两个了。

尝过刚才魔种那种邪恶凶残的情绪后,对这类负面的情绪已深具戒心。

他很清楚虚夜月对他的心意,可是她对朱高炽尚有馀情亦是一个事实。

韩柏忽地哈哈笑了起来。

虚夜月对朱高炽馀情未了才是正理,否则她岂非反脸无情的女人?

我韩柏若如此看不开,还有什么资格去爱她。

至此心中释然,决定等待她下来。

此刻丑时刚过,街上游人不减反增。

韩柏抛开一切,全神感受着这像没有黑夜般的秦淮河区醉生梦死的气氛。

蓦地发觉有人朝他走来,原来是叶素冬,他身穿便服,使他差点认不出来。

叶素冬亲热地搭上他肩头,拥着他使走道:“皇上要见大人。”

韩柏愕然道:“什么?”想起朱元璋的疾言厉色,心中便有惴惴然之感。想到月儿下来时见不到他,定要吓个半死。哼!教训她一下也好。

叶素冬放开了他,领着他愈走愈快,方向却非是皇宫。

韩柏讶道:!禁卫长要带我到那里去?”

叶素冬神秘一笑,没有答他,反问道:“听说大人刚才在伴淮楼与小燕王发生冲突,现在看大人心境平和,一脸轻松,看来只属意气小事吧?”

韩柏暗骂一声,这老狐狸分明想探他口风,亦凛于他耳目之灵通,好象完全掌握着自己的行踪,可随时在他身旁出现似的,便不置可否应了一声,反道:“今天小使见到青霜小姐时,她看来像有点不舒服,现在没事了吧?”

叶素冬暗赞他问得不着痕迹,道:“今晚发生了点事,幸好化险为夷,大人有心了。”

韩柏最关心是有没有人看到她那如无意外,便理应属他拥有的美丽胴体。但却没法问得出口。

这时两人来到落花桥处,只见桥头处影影绰绰站着十多人。其中一人向着桥外,雄伟的背影自有一股不动如山的气势。

韩柏一震下走了上去,正要跪下,那人转过身来笑道:“不用多礼,我今晚是微服出巡,找你来陪我解闷意吧!”

竟然是换了便服的朱元璋,上黏了一撮八字须,神态轻松,使他差点认不出这九五之尊来。

站在朱元璋左方是位老儒生打扮的高瘦老太监,脸目祥和,两眼似开似闭,容颜清秀,予人闲静安逸的感觉,见韩柏朝他望来,微微一笑,友善地点头。

韩柏立时知道这就是影子太监之首的老公公了。

朱元璋右方的灰衣人比老公公还要瘦,虽没有老公公和朱元璋的高度,可是笔挺如杉,自具顶尖高手的气概。

保护朱元璋的人里,当然以这两人为主力,身为西宁三老之一的叶素冬亦要逊上两筹。

只不知这灰衣人是谁,为何从来没有听人提起。

其它八人均像叶素冬般身穿便服,骤眼看去,只像到秦淮河趁闹的江湖中人,但落在韩柏眼中,却知道随便在这里拣个人出去,必能成为名震一方的高手。

朱元璋举步便走,着韩柏和他并肩而行,其它人立时前后散开,只有老公公和那灰衣人紧随其后,叶素冬则在前方领路,朝秦淮大街步去。

韩柏的感觉便像正在做梦。

朱元璋不是要和他一起去嫖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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