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路见不平(2 / 2)

大唐双龙传 黄易 6852 字 2019-08-21

不过跋锋寒亦是好景不长,围攻他的人趁机合拢过来,一阵刀兵交击的声音后,两人中剑跌毙,跋锋寒亦一个踉跄,给人在肩背处打了一记软棍。

三刀一剑,分由四个角度朝失了势子的跋锋寒劈去,都是功力十足,劲道凌厉。

眼看跋锋寒要命丧当场,这小子忽然雄躯一挺,画出一圈虹芒,护着全身,敌人的兵器只能劈中剑光,随即跄踉后退。

另六人立即补上,不给他任何休息的机会。

白衣女指示其它人退下,接着点了四个人的名字,不是派主就是龙头当家的身份,杀得跋锋寒连叱叫怒喝的气力都失去了。

寇仲凑到徐子陵耳旁道:总算是一场朋友,上趟在襄阳这小子又对我们相当不错,要不要救他呢?

徐子陵奇道:仲少你不是一向对他没什么好感吗?

寇仲有点尴尬道:就当是为瑜姨干点好事吧!

徐子陵微微一笑,点头道:你是怕没有了跋锋寒的武林会失色不少吧!哈!出手吧!人多欺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

外面的跋锋寒此时一改先前硬拚抢攻的打法,剑法变得精微奥妙,紧密防守,觑隙而进,不片刻再有两人溅血倒地,但明眼人都知道他没有余力突围,才会转采守势,希冀能延长被击倒的时间。

寇仲压低声音道:我们最好先脱下面具,否则人人都知我们懂得易容改装,以后就大大不妙了。

两人立即脱下面具,收好后对视一笑,疾奔而出。

寇仲一声大喝,拔出井中月,抢先扑上。

那些围攻跋锋寒的人像早知会有人来救援般,在白衣女一声令下,最接近澍林的两组人各分出四人,迎了上来。

寇仲健腕一翻,井中月化作漫天刀光黄芒,怒潮般往敌人卷去,气势如虹。

徐子陵则大叫一声小弟来了!纵身斜冲天上,向战圈投去。

跋锋寒闻声精神大振,剑光骤盛,把四周的敌人迫得慌忙跌退,进手一劈,又一人应剑拋跌,死于非命。

迎往寇仲那八个人面对寇仲的井中月,无不泛起自己全被对方刀势笼罩,没法进攻的可怖感觉。

最使他们吃惊的是对手的刀气带着一股螺旋急转的劲道,极之难测难御,吓得纷纷退避。

寇仲飞起一脚,踢翻了一个敌人后,已深入敌阵内。

敌人再不能保持先前的从容姿态,乱作一团,毫无法度的朝寇仲杀过来。

徐子陵这时已抵达围攻跋锋寒的战圈外围处,双拳击出,蓬蓬两声后,两名敌人被他的螺旋气劲轰得打着转横跌开去。

徐子陵足踏实地,踢开了贴地扫来的一根铁棍,左掌飘忽无力的拍在一面盾牌上,但持盾者却立即喷血倒退。

跋锋寒何等样人,压力骤松下,倒撞往后,宝剑若风雷迸发,先磕飞了一把大斧,接着切入另一人刀光里,以剑背把一名黑衣中年汉扫跌于寻丈开外,长笑道:两位果然是跋锋寒的朋友。

围攻他的战圈登时冰消瓦解。

徐子陵格挡着四方八面攻来的刀矛剑戟,大叫道:不宜久留,我们找个地方喝茶去。

跋锋寒一声应命,杀得四周的敌手人仰马翻,剎那间已和徐子陵会合一起,往寇仲方面冲杀过去。

整个战场乱作一团,由先前的井井有条,变得各自为战,连白衣女的娇叱发令也没人有闲情去听。

徐于陵和跋锋寒井肩作战,真是挡者披靡,何况他们是全心逃走,谁能阻止。剎那间已和寇仲会合,声势陡增,倏忽间已突破包围,从容逃去。

※※※

襄阳城西十五里一座山谷里,跋锋寒、徐子陵、寇仲在一道从山壁隙缝飞泻而下所形成的小潭旁喝水休息。

跋锋寒累得半死,缓缓解下上衣,露出精壮坟起的肌肉和三处伤口,忽地摇头叹道:

兀那婆娘真厉害,使我一时疏神下,几乎栽在她手上。

寇仲正跪在小潭旁,掬水洗脸,冷水流进颈项里,痛快之极,闻言道:跋兄说的是否那白衣婆娘,生得挺美的,究竟她是何方神圣,能让这么多不同帮派的人听她指挥。

跋锋寒这时脱得只剩短跨,雄伟如山的躯体移进潭内,往飞瀑涉水走去,漫不经意的答道:这婆娘叫郑淑明,乃前大江联盟主江霸遗孀,你们听过大江联吗?那是结合了大江附近十多个大小门派的一个联盟,自江霸给我宰了后,郑淑明便暂时代替了江霸的位置,其实一向以来大江联的事务都是由这婆娘打点的。

徐子陵卓立潭边,瞧着任由水瀑照头冲在身上的跋锋寒,皱眉道:跋兄为何要杀死江霸呢?

跋锋寒耸肩道:这实在没有什么道理可说的,他要代人出头,找上了我,又技不如我以致掉了性命,就是如此而已。

寇仲躺了下来,闭上虎目,舒服地吁出,一口气道:跋兄的仇家,恐怕比我们还要多!

跋锋寒微微一笑道:寇仲你最好学徐兄般多站一会,每逢力战之后,最好不要这么躺下休息,那对修练有损无益,像我现在般累得要死,也要强撑下去,不让劳累把我征服。哈!刚才杀得真痛快。

寇仲吓得跳了起来,道:真是这样吗?

跋锋寒哑然失笑道:你倒听教听话。接着指着左臂一道长约三吋的刀伤,叹道:

这刀是明阳帮副帮主谢厚画的,他的刀法专走险奇,在群战中每生奇效,当时若我能不那么心切杀人,剑势不去得那么尽,谢厚就伤不了我,也不用因我的反击而身亡了。

生死就是那么的一线之判。

徐子陵仰首望天,谷上的夜空已是残星欲敛,天将破晓,淡淡问道:跋兄今趟来中原,究竟是否只为了撩事生非,妄逞意气,大开杀戒呢?

跋锋寒离开水瀑,立在潭心,一派威压天下的气势,哈哈笑道:寇仲便不会问这种问题,可见徐兄的英雄气慨下,实有一颗妇人柔弱的心。这或可讨娘儿欢喜,却非大丈夫的行藏。

顿了一顿,双目寒芒闪闪的盯着朝他看来的徐子陵昂然道:大丈夫立身处世,最重要是放手而为,迈向自己立下的目标;凡挡在这条路上的,任他是武林至尊、天皇老子,都要一剑劈开。我跋锋寒岂会无聊得去撩事生非,更不屑与凡夫俗人打交道。剑道只能从磨练中成长,我到中原来是本着以武会友的精神,可是败于我剑下者总不肯心服,遂变成纠缠不清,不择手段的仇杀,但我跋锋寒又何惧之有呢?

扑通!

脱得赤条条的寇仲一头栽进深只及胸的潭水里,水花溅得潭边的徐子陵衣衫尽湿后,再在跋锋寒旁冒出头来,喘着气笑道:跋小子你说话倒漂亮,什么我跋锋寒何惧之有,不要忘记刚才便差点给人剁成肉酱,亏你还摆出这么不可一世的可笑样儿。

跋锋寒啼笑皆非道:你对我愈来愈不客气呢!不过我却感到挺新鲜的。因为从没有人以这种好朋友和不客气的语调和我说话。

接着冷哼一声道:不妨告诉你,我有一套催发功力的霸道心法,倘一经施展,当时必可闯出重围,但事后必须调息六个月才能复元。所以我仍是很感激你们出手帮忙,纵使给你们冷嘲热讽,亦不介怀。

潭旁的徐子陵蹲了下来,抹着脸上的水珠道:你的武功究竟是怎样学来的。为何会开罪了毕玄?

寇仲奇道:小陵你为何给人说得这么寒伧不堪,仍一点不动气,且不反驳?

徐子陵潇洒地耸肩道:每个人都有他的看法,妇人之心若代表的是善良和温柔,也没什么不妥。对吗?

跋锋寒露出一丝笑意道:徐子陵确是徐子陵,难怪琬晶会对你那么欲舍难离。

接着整个人浸进潭水里,冒出来时,一双虎目射出缅怀的神色,缓缓道:我自懂人事以来,便是在马贼群中长大,只知谁的刀子锋利,就不用受别人的气,唉!我已很久没想起以前的事。

旁边的寇仲长身而起,只比他矮上寸许,但体型气魄却是毫不逊色,道:那就不说好了。是呢!你不是和瑜姨一道的吗?为何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

跋锋寒苦笑道:我和她失散了!

两人失声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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