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反正我自己家里是拿来煎牛排的。”</p>
“好吧，我相信你。”</p>
“站好了，还有。”</p>
卡伦又将一箱肉丸和一箱罐头全都叠在了老萨曼手中。</p>
“拿不动了，拿不动了！”</p>
“那就不要了吧。”</p>
“不行！”</p>
老萨曼转身，摇摇晃晃地走向自己的小屋，像是一个不倒翁，抱着一箱汽水的卡伦好几次以为他要摔倒了，结果他又稳住了。</p>
“咦，冰箱放不下了。”卡伦说道。</p>
“没事，放得下，放得下，我把一些不舍得丢的放久了的腾出来就好了。”</p>
老萨曼蹲在地上开始整理旧冰箱。</p>
卡伦则拿起一瓶汽水，走到老萨曼书桌前，用桌子边缘位置撞击瓶盖，一次两次三次，结果把老萨曼的书桌角都削下来了一块了可瓶盖依旧稳稳在上面。</p>
“哦，天呐！”</p>
老萨曼注意到这一幕，马上跳起来：“你就不知道找开瓶器么？”</p>
“嫌麻烦。”</p>
老萨曼走了过来，拿过卡伦手中的汽水瓶，用自己的牙齿把瓶盖咬了下来，吐在了地上。</p>
“给。”</p>
卡伦没接，而是重新拿了一瓶问道：</p>
“开瓶器在哪里？”</p>
“你小子。”</p>
老萨曼灌了一大口汽水，打了个嗝儿，道：“我是真不觉得这东西有什么好喝的，还是酒好喝。”</p>
“可惜了，我没带酒。”</p>
“我只是提醒你下次可以带。”</p>
“我去给你搞些工业酒精，你自己兑水喝吧怎么样，那个很方便。”</p>
“哦，那下次我就得从坟墓里爬出来给你开大门了。”</p>
“呵呵，我说，怎么吃得这么快，你天天晚上和这里的住户开烧烤派对么？”</p>
“还不是……”</p>
“我吃的。”尼奥的声音在门口响起。</p>
卡伦看见了尼奥，笑了笑，没喊队长，而是主动拿起开瓶器帮尼奥也开了一瓶汽水递给他。</p>
老萨曼指了指尼奥，道：“就是他，天天来我这里蹭晚饭，而且吃得还很多，我每次都抢不过他！”</p>
卡伦道：“那我下次带点好酒过来存你这里。”</p>
“臭小子，我就不配喝你的酒么！”</p>
“就吃了你一顿通心粉，你记到了现在，还想我请你喝酒？”</p>
“互相照应么，哦，对了，你家丧仪社好一阵子没生意过来了，是生意不好了么？”</p>
“前阵子在装修。”</p>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家倒闭了呢。”</p>
“不是我家。”</p>
“帕瓦罗就俩女儿，又没儿子，他的家业以后不还是你的？</p>
要是帕瓦罗走得早，别说家产和女儿了，连老婆都留下来给你照顾了。”</p>
“你在瞎说什么东西。”</p>
“这又不罕见，库奇斯丧仪社不就是老板走得早，老板娘和伙计睡一张床上了么，这很正常。”</p>
卡伦开始在四周查看。</p>
“你在找什么？”老萨曼问道。</p>
“在找你私藏的工业酒精，我怀疑你肯定喝了。”</p>
“去去去，我这是在祝福你。”</p>
尼奥开口问道：“晚餐什么时候准备好。”</p>
老萨曼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马上准备回怼，却听到卡伦道：</p>
“马上就好，我亲自下厨。”</p>
卡伦的厨艺自然不用说，天刚全暗下来，摆在外面的小桌上就已经出现了四菜一汤，每一盘菜的分量都很大。</p>
“啧……”</p>
老萨曼坐在板凳上，看着这些他没见过却能感到很精致的菜，下意识地感慨道：“我要是老板娘我也想和你睡一张床了。”</p>
卡伦走过来，解开围裙，道：“你厨房里的调料如果能再丰富一点，菜可以更好吃。”</p>
尼奥拿起叉子，夹了一块牛腩送入口里：</p>
“味道很不错。”</p>
老萨曼不甘示弱，马上拿起盘子开动。</p>
“唔，真不错。”</p>
卡伦拉过来一张小板凳，慢慢地吃起来。</p>
二十分钟后，原本以为做多了的卡伦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做少了。</p>
“我再去做一点？”</p>
“不用了。”尼奥说道。</p>
老萨曼惊疑道：“嘿，难得。”</p>
尼奥又说道：“等再过一会儿吃夜宵吧。”</p>
老萨曼对尼奥翻了一个白眼：“我还说怎么你今天胃口变差了呢。”</p>
“我去看看伊莉莎，顺便散散步。”尼奥站起身向墓园里走去。</p>
卡伦则准备收拾盘子，管理员小屋里就这么点餐盘，不先清理好待会儿做夜宵时就没盘子用。</p>
老萨曼却一反常态地主动接过盘子，道：“你去陪他散步吧，我来收拾。”</p>
“明天的太阳是不是要从西边升起？”</p>
“呵。”老萨曼冷笑道，“我是怕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p>
“咒我？”</p>
“难说，对了，你做菜真不错，菜式很新颖，我原本还以为自己会吃不惯，谁知道竟然这么美味。”</p>
“有一天，维恩一家养猪场的猪忽然绝食了。”</p>
“嗯？”</p>
“然后老板娘就痛骂老板是不是又把家里人的饭菜弄错了端给猪吃了。”</p>
“……”老萨曼。</p>
“好了，既然你收拾那就你收拾，我也去散散步。”</p>
“喂，小子。”</p>
“还有事？”</p>
“我快退休了。”</p>
“恭喜。”</p>
“如果你小子以后每天晚上都过来给我做顿饭，等我退休后，屋子里的这些旧家具旧家电和那些零零碎碎的，我就都留给你，怎么样，这笔买卖划算吧？”</p>
见卡伦一直不说话，老萨曼催促道：</p>
“你还在犹豫什么？”</p>
卡伦回答道：“犹豫用什么方式来委婉地拒绝你。”</p>
“滚！”</p>
卡伦笑着走下台阶，走进墓园深处，但当他走到伊莉莎的墓碑前时，却发现尼奥并不在这里。</p>
队长先走了？</p>
卡伦又找了一会儿，发现尼奥正站在距离伊莉莎墓碑很远处的一座墓碑前，见到这一幕，卡伦咬了咬嘴唇，但还是主动走了过去。</p>
这是……帕瓦罗先生的墓碑，旁边是安妮女士的墓碑，当然，墓碑上的名字不是真名。</p>
“队长，你怎么在这里。”</p>
“这段文字，很有意思。”尼奥指了指面前的墓碑，念道，“感谢您，让我见到真正的光。”</p>
“是的队长，很有意思。”</p>
“旁边那个墓碑上也有一段文字，你一起念一下。”</p>
“好的，队长。”卡伦凑到墓碑前，念诵道，“感谢您，让我见到了来自大海的温柔。”</p>
尼奥开口道：“他的夫人不生气么，墓碑距离这么近？”</p>
听到这个话，卡伦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站起身，道：“是他的夫人自己要求的。”</p>
“哦。”</p>
这时，卡伦脑海中浮现出了之前自己和尼奥一起过来安葬伊莉莎时的对话：</p>
…</p>
“帕瓦罗审判官，是什么时候走的。”</p>
“很早就走了。”</p>
“所以，葬礼是你安排的？”</p>
“是的。”</p>
…</p>
尼奥转身，向伊莉莎墓碑所在方向走去，卡伦跟了上来。</p>
走着走着，尼奥开口道：“有个叫鲁克的逃犯，最近刚刚被发现了，我让温德监控着他，两天后会采取抓捕行动。”</p>
“他是个裁决官。”</p>
“嗯，所以反抗会很激烈，应该抓不了活的了。”</p>
“队长，我有个请求。”</p>
“说。”</p>
“我想参加这场抓捕行动。”</p>
“他是个裁决官。”</p>
“我知道。”</p>
“然后呢？”</p>
“我还是想试试。”</p>
尼奥在伊莉莎墓碑前蹲下，伸手整理着四周盛开着的白玫瑰；</p>
少顷，他回了一声：</p>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