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考察法的事,年关京察,各地税赋进京入册,各地军饷的催报,反对禁书院……
“此事关系重大,需先查实清楚。”
“那现在就去查,我等和公一起去。”
“这么多公文都是等着要办,先把先来的事办完。”张居正指了指内阁值房满满的公文。
“这件事最紧急。”
“哪件事不紧急?”
内阁办事的吏员们也看不下去了,上前大声指责。
“各部都认为自己的事最重要,都要求内阁先办,两位御史的事情肯定是大事,但是为何偏认定自己的事是最重要的呢?
都像两位如此来内阁催责,内阁又该如何应对才是呢?”
……
今日没有太阳。
一户百姓家的男人,等了一早上也不见太阳出来,不满的骂了一声,把阳燧扔到一旁。
落到地上哗啦啦的响。
响声惊动了屋里。
“当家的,清早就让你去生火,你想偷懒,非要等太阳出来用阳燧,到现在火都没有升起来,家里还要吃饭吗?”
男人无法,只能去用火弓,转的满头是汗才把火星升起来,小心翼翼的引燃木屑。
把买来的新煤放入新炉具里,暗自骂了一声,狗日的官府。
抬起头,发现门外黑压压的走过一群人,他连忙跑出去看,只见各个面黑如碳。
大冬日里,都只穿短衣,有的人竟然赤着胳膊,看的男人发冷。
等人群走过,男人好奇,问一样出来看稀奇的邻居,“这是哪里来的人?”
“不知道啊。”
两人话没说完,又来一群,一群接一群。
人群不说话,默默无声。
这个时候,街坊邻居才感觉到气氛不对,纷纷回了家关了门,不许小孩出门。
长安门外,侍卫门大惊,严阵以待。
消息到了司礼监,被人告知与自己有关,张鲸连忙带人出宫。
又要交税,又要服役,断了生计的碳工们,不知道是谁的带动,来到了长安门前。
满路拥塞,不知其数。
“冤啊!”
一个角落,突然传出来。
紧随其后,阵阵浪潮起伏不止,侍卫门耳膜都快被鼓破,吓得纷纷退后。
几个没了牙的老人,弯瘘着腰上前,小心翼翼的递过过几页纸张。
侍卫不敢大意,沉默的接过来。
“公爷,太监们让人把俺们绑在树上打,你看看,俺已经五十多了哩。”
老人掀开衣服,露出腹部上的疤痕。
“还用箭射俺们,好些人都被射死了。”
“差爷,你跟皇帝大人说说,让太监把俺家儿媳还给俺,太监要俺家儿媳作甚?”
一众老人七嘴八舌,侍卫们默不做声。
此时,锦衣卫缇骑,并御马监兵营成队列赶来。
“把这些刁民,统统打杀。”
张鲸怒不可言,这些个刁民如何敢来京城告他的状。
自己给了他们活路,允许他们去煤厂矿山找活计,竟然还敢得寸进尺。
长安门前,众碳工作鸟兽散。
伤亡者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