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脑补是要不得的(1 / 2)

两禽相悦 蓝惜月 0 字 2023-04-24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午膳过后,穆远在书房处理公文,小内侍过来禀报,说庾王妃来了。

“请她进来吧”,穆远放下手里的笔,顺便揉揉额角。最近这段时间,宫里府里两头赶,晚上睡眠不足,这会儿着实有些倦了。

今天特意宴请幕僚部属,也是看在大家都比较辛苦的份上,男主人时常不在,很多事得靠他们出面打理。作为府里的女主人,庾嫣也算是称职的,只要她知趣,穆远不介意给她一点体面。但凡庾嫣求见,无有不宣的,不像姜颀,多数时候打了回票。

当初他会迎娶庾嫣,不过是权宜之计,可以说,庾嫣的结局,早就注定好了的。

可最近,他却颇觉犯难。

原因无它,容悦总是有意无意地在他面前为庾嫣说好话。

他不明白,他一心为容悦母子着想,谋划着替他们铲除障碍,不让任何人压在他们母子头上,为什么容悦反倒不领情?

须知大房嫡妻,不只在家里是头一份,百年之后,亦享有与夫主合葬的特权,其他妻妾只能附葬。

他只想和心爱的女人生同衾、死同穴,不想死后还要被不相干的人打扰。

容悦,还是心太善,性子太软!不了解这世上,最复杂的是人心,最易变也是人心。

庾嫣之所以拢着容悦,那是因为,她不能失去容悦的支持。否则,一个无宠无子,且永远无宠无子的女子,凭什么坐稳主母的位子,在府里发号施令?

容悦感于庾嫣对她的“好”,看不透这一点,他可不是吃素的。

不管容悦怎么想,这个嫡妻的位置,他都不可能让一个不相干的人占着。容悦狠不下心,他狠得下!

那个女人,对谁都宽容,唯独对他不宽容。前些天刚生完孩子。就跟他算老账,八百年前的陈谷子烂芝麻都翻出来,逼得他好不狼狈,甜言蜜语说了一箩筐,才勉强糊弄过去。

可他看得出来,小女人并未完全相信他,她心硬着呢。只对他心硬,对庾嫣可是软得很,总觉得庾嫣不容易,庾嫣可怜,庾嫣也是身不由己,庾嫣也是受害者……每次说到这个话题,他就恨不得掀桌,这世上谁又容易了?谁不可怜?谁不是身不由己?

小女人不懂得。一个人,只有站在世间最高处,让所有人都跪伏在你脚下的时候。才有资格同情和怜悯,要不然,那些同情和怜悯,终究会成为别人伤害你的利器。

“王爷可是累了?”庾嫣被小内侍领进门,主位上的人半晌没吭声,她内心很是惶恐,只得再次开口询问。

她不了解别的王府中正妃与王爷相见是个什么情形,她和王爷见面的机会不多,似乎每次都是王爷高高在上,她像个妾侍一样在下面行礼。王爷从未请她就坐,更不可能让她坐在身侧――晓园的正厅,和书房外的小会客室,主位上都只有一把太师椅,根本没留下主母的位置,不知容悦过来时。是否也是这般?

想起偶尔听到下人碎嘴,说从窗外撇见王爷把容王妃抱在膝上,两人共坐一椅,庾嫣的眼神黯了黯。

“有什么事?说吧。”穆远总算把视线移到她脸上。

依然是这样,连坐都不请她坐,让她站着回话,庾嫣心里忍不住浮起一丝怨怼。

原来在家乡时,她曾多次出入军营,跟一群男人在海上并肩作战,她一直以为自己不同于寻常深闺女子,是大胆的、豪爽的、洒脱的,可面对穆远,她却没来由的心悸。她不得不承认,她怕这个人,她对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存着一份忌惮。因为,他望向她的眼眸,没有一点感情,也没有一点怜惜,有的只是冷漠,有的只是探究。她甚至觉得,自己早就被他看穿了,即使她不坦白,她心里的想法,他也完全知道。

在来的路上,她本来还有些犹豫,要不要把五姑母的来意告诉王爷,这会儿,她却不敢有丝毫的隐瞒。整个王府都是他的,以王爷的手段,他会放任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亲戚在府里穿房过户、指手画脚?

一五一十把五姑母的话复述完,再偷觑时,发现王爷脸上一点惊讶之色都没有,只是很平淡地说:“我知道了。”

“那王爷您看,若是下次她再来……”

“亲戚之间有来有往是人之常情,你娘家隔得远,这边也没什么亲眷,跟她走动走动也好。”

庾嫣愕然抬头,王爷的意思是,让她继续和五姑母来往?

庾嫣的心跳得快起来,王爷语气淡漠不要紧,反正他对自己这个正妻从没热情过,可五姑母出的主意,连乳娘都觉得不妥,怀疑她不安好心,为什么王爷毫无反应?

莫非……庾嫣紧紧揪着手里的帕子,指尖因用力而发白,莫非……对于五姑母的提议,王爷其实是赞成的?他也认为,把峻哥儿认在自己名下比较好?

这个认知让庾嫣的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一想到那漂亮白嫩的娃娃以后要用糯糯的嗓子唤自己“娘亲”,她就激动得发抖,老天爷,这是真的吗?

王爷的孩子喊自己“母亲”,和把孩子抱到身边亲自鞠养,意义是完全不同的!前者只是名义上的,后者,才是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儿子。都说生恩不如养恩,刚生下来的孩子懂得什么,自然是谁对他好,他就跟谁亲。

再说了,她也不是要抢走容悦的孩子,十月怀胎多辛苦,孩子的生母永远都是生母,她不会抢这个功劳,容悦无论什么时候来看孩子她都不会阻止,更不会故意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离间他们母子的关系。

庾嫣压下心底那份偶尔会冒头的愧疚,安慰自己说:这样对大家都好,对峻哥儿好,对容悦好,对王爷,也很好,这样王爷的后宅才能长治久安。试想,嫡长子为得宠的平妻所生。又记在背景雄厚的正妻名下,等于给这孩子上了双重保险,嫡长子地位稳固,能给府里减少多少纠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