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曹嶷上前一步，手扶女墙向外一看，隔着重重水雾，只见对岸尘土飞扬，仿佛有无数人在其中往来厮杀搏斗，又有许多旌旗漫卷马匹往来奔驰。侧耳倾听，除了轰然水响之外，果然还有兵刃交接击打的声响和嘶吼喊杀之声隐约传来。</p>

是谁在厮杀难不成幽州军和冀州军内讧了有人惊问。</p>

望楼里顿时传出几声窃笑，但谁也懒得回答这愚蠢的问题。</p>

虽说中原陷入战乱，往来通途大多断绝，但白马津这连接大河南北的要隘上，总还是有些行旅往来的。根据从行旅口中打探来的情报，幽州的平北将军陆道明与冀州军大将李恽乃是多年同僚，两人在并州时就一同与匈奴作战，彼此交情深厚。这几日又听得传闻，那李恽在广宗聚兵三万，本拟与陆道明平起平坐，孰料幽州军南下时军容赫赫，顿令李恽倾倒，于是当场甘居副贰。这两人彼此协同，又共同面对着匈奴汉国这样的大敌，怎么可能会内讧将幽冀大军当作之前那些内部矛盾重重的晋军，未免想当然了。</p>

可如果不是内讧，又会是哪里的军马在参与厮杀</p>

曹嶷转身下楼，沉声道：我们去白马山上，那里位置较北，看的清楚。</p>

一行人连忙随着曹嶷催马出外，直奔到营垒西北面两里许的白马山。白马山并不甚高，山体也不算险峻，但四周一马平川，视野极其开阔。此山与大河北岸的大伾山浮丘山两厢夹峙，其间恰好容纳大河奔腾而过。禹贡中记载，大禹治水时曾东过洛汭，至于大伾，指的就是这里。</p>

众人上得山来，即便不去登临望楼，也觉得视线清楚了许多。一名偏将盯着对岸半晌，突然呐呐地道：一方是朝廷军马没错，另一方看旗号，怕是赵鹿的部下再看了看，他脸色微变：那些汉子都很善斗，非是寻常散兵游勇，恐怕赵鹿本人就在那里</p>

什么徐邈吃了一惊：莫非他意图渡河南逃不逞，反被晋军堵住了曹将军，我等我等如何是好</p>

急什么曹嶷自然知道徐邈的意思。那赵鹿乃是石勒赖以起家的亲信十八骑之一，此人在石勒率军南下之时，自告奋勇担当断后之责，所以才被困在河北数月不得脱身。这等人物若能脱身回到石勒麾下，想必会大受重用，因此徐邈是想问，有什么办法能接应赵鹿所部。但身为王弥左右手的曹嶷可从不曾将石勒手下那批牧奴放在眼里，哪怕这时候亲眼看到赵鹿濒临绝境，他也没什么援手的想法。</p>

他挥了挥手示意：穆校尉，你本是石勒的部下，你看看，对岸的那些人里，果然有赵鹿么</p>

穆校尉应声上前，瞪大了双眼仔细辨别，过了好久才期期艾艾道：看旗号确实是不过，离得太远，实在看不清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