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天降工作
皮皮点头。
南湘眼睛瞬间红了。
她知道皮皮糖糖受了很大的折磨,所以不愿意开口说话,她已经做好长期的心理安抚准备,没想到才过一个晚上,皮皮就开口说话。
皮皮又问:“你也是兔妈妈吗?”
南湘声音微微发颤:“是,我是,我是兔妈妈。”
这个兔妈妈的睡前故事是她临时编的,确实是套了她自己的事情,令她意外的是皮皮听进去这个故事,还运用到她的身上了。
真的太聪明了。
想到这样聪明的皮皮在书中的结局确实是个傻的,她又是一阵自责和心疼。
皮皮又问:“你也受伤辽?”
南湘指着脑袋和皮皮说:“以前妈妈这儿有问题,忘记你和糖糖了。现在没有问题了,妈妈就记得你和糖糖了,记得你和糖糖是妈妈儿子女儿。”
皮皮问:“那你以后、真的不会打我和妹妹了?”
“真的!妈妈再打你们,妈妈就是小狗!好不好?”
皮皮点头:“嗯。”
都说父母对小孩子都是极度宽容的,其实小孩子对父母更加宽容,父母稍稍给予小孩子关心和呵护,他们很快忘记父母的坏,皮皮就是如此。
南湘感动的落了泪,一把搂着皮皮:“皮皮真好。”
皮皮身体还是有一点点僵硬。
南湘却知道皮皮已经在接受她了,她哭着笑,一抬眼看见糖糖呆呆地看着自己,她伸手搂过糖糖说:“糖糖也特别好,皮皮糖糖是妈妈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
皮皮糖糖都不动,任由南湘抱着。
南湘抱了差不多五分钟,慢慢放开皮皮糖糖,笑着问:“你们谁尿的床?”
皮皮糖糖一脸疑惑,他们也不知道谁尿的。
“没关系,现在拿出去晒一晒,走。”
皮皮糖糖下床。
南湘抱起床上的被子,晾在院子里的绳子上,转头和皮皮糖糖说:“好了,晒一晒就没有问题了。”
皮皮糖糖松了一口气。
“妈妈做早饭吃,吃完早饭,我们就去县城。”
皮皮糖糖一头。
南湘用仅剩的面粉做了三个面饼子,把水缸里存的鸡汤拿出来在地锅里热一热,早饭就很快做好了,皮皮糖糖不但吃到白面饼子,还吃到鸡肉,喝到鸡汤,两个孩子吃的小肚子都鼓起来了。
南湘跟着吃了两口白面饼子,喝了点鸡汤,然后对皮皮糖糖说:“走,我们去县城做衣服。”
皮皮糖糖点头。
南湘又说:“用妈妈的衣服改,等到妈妈有钱了,再给你们用新布做,好不好?”
皮皮糖糖继续点头。
“哎呀,皮皮糖糖真好。”南湘笑着摸摸皮皮糖糖的小脸。
皮皮糖糖抿了抿嘴。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米色的衣服给皮皮做衣服,花色的给我们小糖糖做衣服。”南湘这么说着,就拿了自己的两套衣服,顺便用化肥袋子装了一只公鸡,转头对皮皮糖糖说:“我们走吧。”
皮皮糖糖不解地看着化肥袋中的公鸡。
南湘说:“公鸡不下蛋,卖了它,买面粉吃。”
皮皮糖糖一脸不舍的样子。
南湘说:“就卖这一只,剩下两只绝对不卖了,妈妈保证。”
皮皮糖糖点头。
南湘一手拎着一只鸡和两套衣服,一只手拉着糖糖,糖糖拉着皮皮,就这么走在水湾村的小路上。
看到路边有不少邻居,她微笑以对。
可是邻居干巴巴地回一下,然后侧首看向别处,很明显不想理她。
她带着两个孩子继续向前走,听到背后邻居们议论她,说她卖了麦子又卖鸡,说她就是败家娘们,说她不知道疼孩子,说她糟蹋了大好青年纪随舟……嗯,说的都挺对的。
她也不生气。
就这么走上了大路,她考虑到皮皮糖糖太小,所以走的很慢,时不时抱一抱皮皮或者糖糖,三十分钟路程,他们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县城。
这时候县城已经有不少人,路边有卖花生的,卖麻花的,卖木盆竹筐的,很是热闹。
皮皮糖糖好像没有进过县城,怕生地靠着南湘。
南湘很享受这种依赖感,带着两个孩子在路边卖公鸡。
很快就以两块六毛钱的价格,卖掉了公鸡,然后她拉着皮皮糖糖的小手找裁缝店做衣服,一路上看到解放饭店、红旗供销社、大业照相馆、友邦自行车修理处、向阳包子店等等。
终于看到一家裁缝店。
叫“红梅制衣店”。
门口竖着一块木板子。
木板子上面是用木炭写的歪歪扭扭的一些字:
“手工费:
“中山装上衣一块八毛钱。
“三扣小西服一块七毛钱。
“尖领的确良褂子一块钱。
“前开衩男士裤子两块钱(包拉链)。
“侧开衩女士喇叭裤一块五毛钱(包拉链)。
“夏天汗衫六毛钱。
“夏天大裤头四毛钱(包松紧带)。
“……以上自带布料,本店手工费用包括测量尺寸、针线、拉链、松紧带和纽扣等等。”
按照上面的标价,南湘估算出来皮皮糖糖各做两套衣服的价格是三块二毛钱。
那样的话,他们就没什么钱吃饭了。
她想了想,还是先给皮皮糖糖各做一套,总费用只要一块六毛钱。
于是她拉着皮皮糖糖朝红梅制衣店走,才到门口,就看见里面站了四五个客人,正七嘴八舌地和一个女人说话。
女人三十出头的样子,圆脸,五官端正,穿着绛红色的短袖,扎着乱蓬蓬的低马尾,声音很大地与客人交流:“什么?你说的确良,对啊,的确良本来就不透气啊,诶,刘姐你来了,喇叭裤做好了,一块五毛钱,周叔啊,对不住,你的中山装还没有做好呢。”
女人忙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