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朱允熥就看着他们,任凭他们嚣张跋扈的离开。
而饱受痛苦的百姓,深色暮然的找个地方坐下来,呆呆的望着还在冒着黑烟的房舍。
满了凄凉啊……
傍晚时分,一堆堆的篝火生起,百姓们扶老携幼的围着火堆取暖。
跳动的火光,炙热的颜色,却怎么也温暖不了他们的心。
用从火里抢出来的破锅烂罐煮一把烧糊的的粮食,这就是他们的晚餐。
秦淮河上依旧是那么喧嚣,依旧是那么灯火璀璨,依旧是丝竹管弦歌声不断。
可是河的这一边似乎永远都是那么黑暗凄凉,孤苦无助,让人压抑的心里难受。
多么讽刺的对比呀。
朱允熥并没有回宫,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去,如何面对那恢宏庞大的皇宫,如何面对巧夺天工价值不菲的装饰,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精雕细琢的珍馐美味。
这里的百姓无片瓦遮身,无粮食果腹啊!
若是此时让自己去享受皇宫里的那一切,朱允熥觉得,自己就是在犯罪!
那个太学生走到秦淮河边洗了把脸,洗去沾染的污渍和炭灰,又用水罐打了一罐水。
路过朱允熥他们几人的时候,犹豫着停了下来,走到近处说道:“这位公子,你们也烧点热水喝,暖暖身子吧……”
“多谢。”朱允道了一声谢,指了指旁边的石头,那个太学生也就坐了下来。
李福王忠二人接过水罐,便一同在火堆周围支起来几块石头,把水罐放在上面。
“这位公子,你们还是回去吧,这里有我照看着应当是没事的……”
朱允熥看了看这个太学生,这才发觉他与中原汉人长的有些不同。
之前这人长得眉毛乌黑,一双大眼炯炯有神,而且眼球似乎也并非单纯的黑色,脸型瘦长,鼻子坚挺。
不过朱允熥也并没有太意外,毕竟华夏大地上不同民族的人也不少,京城更是人员汇聚之地,所以并不奇怪。
这个太学生让自己离开,显然是不想让自己受到牵连,于是说道:“你都不怕被牵连,我有什么可怕的。”
这人踌躇了一下,还是说道:“我不一样,我是太学生,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
没有等他说完,朱允就说道:“你难道就真的不怕被他们抓住把柄,太学生是不准论政的,你多少年辛苦读书可能就真的白费了。”
他回答说道:“那也不过是一人一家之事,与百姓相比算不了什么,况且我读圣人文章,如果不以天下为公,还读的哪门子书!”
又说道:“这件事牵扯到临川侯,而且还牵扯到几位武将,不是那么容易善了的,公子就算不为自己,也该为家人想一想。”
朱允熥点了点头,也没有解释,说道:“明日我便要离开了,今晚就守在这里,略尽绵薄之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