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都有人跑到了公主府来,只是秦朗没有理会而已。
以‘盐事’为核心的这场变故,损了老家被鞑子统治的晋商,损了老家被李自成统治的陕商,却肥了江南本地的徽商,肥了诸多刚从北边跑来的勋贵高官,亦是肥了金陵小朝廷。
大明此前的中开法,固然是为朝廷减免了许多负担——年年运送粮草去往九边,那光是运输路途中的耗费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明廷之前把这个负担转移到了河东晋商为首的商贾们头上,付出的却是河东盐池和两淮盐事,付出的就是肉眼可见的盐税。
现在这九边已经没有了,金陵朝廷就又可以收盐税了,只此一条便可岁入过百万两啊。
历史上我大清的盐税可是能占到国库岁入的小两成的。而且盐商们每年还要向内务府孝敬不少银子,康麻子和乾小四下那么多次江南,盐商们的贡献也是大把大把的。
在以实物为税收主项的朱明一朝,你不能说中开法就一无是处,但现在金陵朝廷身上明显没有了九边重镇这么个负担,光是收回了盐税,他们就赚大了。
对比鞑清财政上的明显漏洞,金陵小朝廷的钱粮还是比较充足的。
哪怕不去搞商税和农税,仅仅是照着此前的标准继续征收,再加上一个两淮盐税,崇祯帝就能过得有滋有味。
虽然短时间里财政依旧紧张,不看连皇宫都没开修么,但崇祯帝能一边大肆扩充京营的同时,还另一边着手组建长江水师,你就能知道金陵的财政是如何了。虽然主要原因还在于崇祯不给军头发粮饷,左良玉、郑芝龙全都是自力更生,而对秦朗军更是视而不见。这才叫崇祯有财力来不停的增强京营水陆军的实力。
如此局势下,卞玉京姐妹根本就不值一提。
她们姐妹的黑锅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被定下了。
不然呢?
其他几个人,你能把锅扣给谁去?
不用选卞玉京就鸡立鹤群了。
柿子挑软的捏,她不倒霉谁倒霉?
哪怕大家都清楚她很无辜,但这事儿搞得这么大,那总要盖棺定论的。
不过柳如是提前送来了消息,董小宛也让自己男人为之活动了一二,只要能把卞敏送进公主府里去,这就表明卞玉京是有主的人了。
接下来真就是走个样子而已。
比起那最糟糕的结局,真就好到天上去了。
秦朗这边很懵逼,当然长平初听阮丽珍言语时候人更懵逼。
我是很贤惠,主动给驸马要了姬妾,但这也不是你一个小小民妇跑来主动给我男人拉皮条的理由吧?
阮丽珍是阮大铖的独生女,自幼受阮大铖的熏陶,擅于编剧、作曲、吹弹,也可算是江南一代才女。自己编著的《梦虎缘》、《鸾帕血》等剧也是小有名气的。
阮大铖投了秦朗之后,公主府最大的一个便利就能经常叫戏班进府,阮家养的戏班那几乎就等于是公主府的了。
秦朗对听戏没什么喜爱,但长平等人却很是热爱。那一来二去的,阮丽珍与之就也有了交情。
这次事就是冒辟疆出面说动了阮大铖,阮大铖再使闺女阮丽珍去公主府说项。
“此事确是民妇斗胆了,但民妇以为受了卞氏姐妹于公主驸马亦有益无害。”
“卞玉京身份卑微,然其多与江南名士交好,便是民妇此来亦是家父受了冒辟疆的说动,官府欲以泄密之罪下卞玉京入狱,一旦事生,谁人不知其乃替罪羔羊?
如能伸手搭救一二,定可获得嘉誉。
公主便是不以为然,又何乐而不为呢?只是举手之劳。”
其他的话阮丽珍半个字也没提,提什么好处对于长平秦朗言都是侮辱,他们夫妻是什么人啊。能让长平开尊口的只有举手之劳的一件善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