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晴，你别过来，后退。”王擎森撩撩头发，“你的孩子之所以没出世，估计就是因为你媳妇儿难产而亡，缺了什么。而你媳妇儿为什么难产呢？因为你啊！”

孽疯声音愈发低沉，“对，是我没照顾好她。”

“哈哈哈哈，不是你没照顾好她，是因为你没死啊。”王擎森冷笑连连，“我知道很多野生动物在生产的时候，母的都会吃了公的，才能顺利繁衍。孽疯，怎么你媳妇儿死了，你活着呢？”

孽疯睁大眼睛，几千年前的场景慢慢重现眼前。

自从阿莲知道自己怀了双胎，日发忧郁。

自己知道阿莲饭量大增，于是日夜出门，给她猎妖兽，采灵果，每次阿莲都吃的一干二净，看着自己的眼神愈发神色莫名。他以为阿莲没吃饱，捕猎更加勤快，自己日渐消瘦，甚至在阿莲临近生产时不小心折了腿。

那天，阿莲抓着自己的手，跟自己说：“我要试一试。”

自己问她试什么，她说：“我饿了，出去捕猎吧。”

等自己回来，就看到弥留之际的阿莲，和草垛上的一颗蛇蛋。阿莲一句话都没说，用尽最后力气生下女儿，把他的手放在女儿身上，便撒手人寰。

孽疯眼泪撒湿了前襟，疯狂大叫：“怪我！都怪我！为什么阿莲死了我还活着？”他怎么说历来蛇族中，都是母蛇养育孩子，不见父亲！

孽疯将王擎森狠狠朝旁边一丢，一拳砸到地上，整个大厅的地面出现许多十几米宽的裂痕，大厅一阵晃动。

苏凌寒双手扶墙，土灵力疯狂涌出，终于将大厅稳定住。

王擎森并不觉得孽疯可怜，反而继续刺激他，“一个装睡的人是永远都叫不醒的！你的女儿哪里都没问题，为什么不出世啊？因为你，你害死了她母亲，她恨你！她不愿意看见你！不止她，你的儿子也恨你，你的媳妇儿也恨你，你是个没人要的可怜虫！”

孽疯一口鲜血吐出，扬在几米之外，他心如死灰，跪在地上，双眼无光，“是，我没人要，我自幼无父无母，只有阿莲对我好，可我却没保护好她，连她的孩子也没保护好，我该死！”

他跪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双手，又哭又笑，“我这一生，究竟在做什么？”

所有人看着癫狂的孽疯，心里不是滋味，甚至开始可怜他。

“我没有！”

咦，好稚嫩的声音，是谁在说话？

“你这个坏人，欺负我爹，打你！”蛇蛋从草垛上蹦下来，跳着来到王擎森面前，弹向王擎森额头，直接把他推坐在地上。

王擎森伸手去够蛇蛋，“跳蛋？一个蛋会跳会说话？”

林希大喊：“王大哥！它只是一颗蛋，你不要跟它一般见识。林中幼崽不可伤害。”

蛇蛋蹦着躲开王擎森的手，来到孽疯身前。蛋壳慢慢发光，现出一个黄发垂髫小女孩的模样：“爹是全世界最好的爹！”

孽疯一脸不可置信，仿佛一瞬间从地域回到人间，他颤抖着手摸向蛇蛋，蛋壳上的小脸笑了笑，弯弯的眼睛像极了阿莲。他将蛇蛋抱进怀里，仰天大哭，“女儿！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没事啊！阿莲！女儿没事！”

顾天晴鼻子酸酸，眼睛湿湿，转头却看到谷烟沙已经泪流满面，大抵也是想到自己父亲了吧。

“乖乖，几千年来你都没有出世，你怎么了？我的宝贝。”

蛋壳上的小脸眼睛看向别处，脆生生回答：“是我害死了娘，我对不起爹和哥哥，我，我不敢见你们。”

“傻孩子，都是爹的错呀，怎么能怪你呢。”孽疯老泪纵横，“乖乖，你现在能出世吗？”

蛇蛋一脸委屈，摇摇头，“我刚出生时，没有力气，好不容易攒够力气，却看到爹日夜痛哭。我，我不敢出来。后来，爹和哥哥一直在我耳边说话，喊我出来。我下定决心破壳，却发现我怎么也出不来了。爹，对不起。”

孽疯一脸凄凉，总算明白为什么阿莲临死前将自己的手放在女儿身上，是想自己给女儿渡些灵气帮她破壳吧。可惜自己抱着阿莲的尸体哭了几月，竟是生生把女儿耽误了。

他将头放在蛇蛋上，心中无限悔恨，眼泪不住的流。

“爹！你别哭！你看我现在都会说话了！你给我布阵的这些天，我身体越来越舒服。”

孽疯猛地抬起头，“那爹再给你布阵。”

洞内修士感觉自己的眼泪白流了——刚刚还因为这父女情深而感动，现在这父女却打上了修士的主意，啊，就当感动都喂了狗！

王擎森直接大喝：“孽疯，不要再做后悔的事！你的女儿是命，修士就不是命吗？”

孽疯眼神晦暗，有点拿不定主意。

“是的，不要做后悔的事！”一个人从洞口那里走进来，正是昨天的白衣修士，联盟长老。

拐杖老人从地底钻出来，站在白衣修士和孽疯中间，“服天，我们这个等级，在中央大森林可不能动手。”

“自然。我此行前来，是来送人情的。”服天跟拐杖老人拱拱手，“聚灵还阳大阵的赔偿，以及这次人情，你们将来再还。我今天来，只想把所有人平安带走。”

拐杖老人抚抚胡须，“什么人情？”

服天伸手掏出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