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道：“这庄子是挺大的。”</p>

老人道：“陆家呐，青山口最大的地主哇。胡子厉害呀，一把火就烧了。好几年了。当初这一家子听说外出探亲，人一走，当天晚上就烧了。”</p>

陆恒道：“没了大地主，这儿老百姓应该过的好了些罢。”</p>

老人却摇头：“狗屁。你道胡子是好人不成？秃三炮手底下十几条枪呢，不收份子，他拿什么来养？”</p>

陆恒了然。</p>

便道：“老人家，我跟你打听个事。这青山口是不是有一户姓梁的？他有个闺女，叫粱九儿。”</p>

老人一听，诧异道：“姓粱的？有，怎么没有。你说的小九儿家嘛。”</p>

他烟杆一指：“你顺着这路往前走，看到个塘子，左拐，有个破落小院，就是粱大莽子家了。”</p>

又道：“你找梁家作甚？亲戚呀？”</p>

陆恒点了点头：“算是吧。”</p>

“那你得劝劝他。”老人低声道：“你的这个亲戚好吃懒做，地里种不出庄稼，眼看秃三炮收份子钱的日子到了，听说他打算把闺女卖了换钱呢。这闺女可是个好闺女，长得俊不说，还能持家。可惜摊上这么个不是东西的爹，苦啊。”</p>

陆恒心下竟涌起一股怒愤，愤怒于自己的童养妾要被卖掉——那是原身的执念。</p>

六年了，这里冒出来，还是这么崭新。</p>

与老人道声谢，陆恒往梁家走去。</p>

走不远，果然见一塘子，左边一条小路，看到一个破落院子。院门前的塘边，一个大辫子的姑娘正在洗衣。</p>

那姑娘虽然蹲着，但看得出她的身段着实不差。个子不矮，与这时代大多数女性不及一米六相比，这姑娘的身架，怕是在一米七以上。</p>

陆恒踟蹰了一下，正打算走过去。</p>

这时候，远处传来一阵喧嚣吆喝！</p>

“收租子嘞！”</p>

隐约看到几个人，扛着枪，耀武扬威向这边走来。</p>

陆恒心下一转——胡子！</p>

巧啊，这是撞上门来了！</p>

陆恒一个闪身，避入旁侧小树林中。眼看着几个土匪过来，抽空瞥了眼洗衣服的姑娘，见那姑娘正急急忙忙往屋里走。</p>

必是听到胡子的动静，躲避去了。</p>

土匪到了近前：“这里有一家。”</p>

指着梁家，三个土匪沿着小路走过去。</p>

陆恒从树林里出来，脚下无声，跟了上去。</p>

土匪尚未到破落院子前，院子里先走出来一个戴着狗皮帽子、穿着破烂油腻的小老头。</p>

随即说了几句话，是在告饶，然后土匪大喝怒骂，紧接着便一耳光把小老头扇倒在地。</p>

陆恒已是到了近前。</p>

伸手从背后揽过一个土匪的脖子，咔吧拧断。即侧身一靠，将旁侧一个土匪靠的飞起来，骨头咔嚓之间，落地喷出一口老血，挣扎两下没了生息。</p>

与此同时，陆恒扣住了最后一个土匪的脖子，将他掼在地上，啪唧一声，哎哟连天爬不起来。</p>

这一下变化，电光火石。被扇倒在地上的粱大莽子如被火烧，屁滚尿流的爬起来，口里喊着：“好汉饶命。”往屋里爬去。</p>

陆恒并没在意粱大莽子，余光倒是看到门内一侧，探出的半张自然秀丽的脸。</p>

收回目光，蹲下来，平静的看着哦豁连天的土匪：“带我去找秃三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