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坐在台阶上,呆呆的看着怡娘忙里忙外,没多久这个家就焕然一新。</p>
“郎君,用饭。”</p>
二人坐下,杨玄主位,怡娘坐在侧面。</p>
“为何不坐对面?”杨玄觉得这么一个能干的人,不该坐在侧面,委屈了。</p>
怡娘微微垂眸,“奴是来服侍郎君的,哪敢坐在郎君对面。”</p>
吃完饭,杨玄刚想去洗碗。</p>
“这是奴的事。”怡娘很严肃的道:“郎君以后莫要做这等下贱之事。”</p>
“为何下贱?”杨玄从十岁开始就干活,觉得很正常。</p>
怡娘一字一吐的道:“郎君是要做大事的人。”</p>
“什么大事?”杨玄只想为杨略洗清冤屈,但现在有个问题,怡娘是父亲的侍女,他的父亲是谁?</p>
怡娘微微昂首,“杨略那条老狗让郎君受委屈了……”</p>
老……老狗?</p>
杨玄:“……”</p>
他可以断定,杨略不是自己的父亲。</p>
“我父亲是谁?”杨玄有些期待的问道。</p>
怡娘没有停顿,说道:“阿郎当年乃是大儒,在孝敬皇帝的身边教导读书。后来太子身死,阿郎殉了……临去前请杨略带走了郎君。”</p>
晚上,躺在床上,杨玄把声音调小,悄然问道:“朱雀。”</p>
“我在。”</p>
声音也很小。</p>
“家中有人,不方便你说话怎么办?”</p>
“请打开后盖板,取出耳机。”</p>
第二日,杨玄的眼圈有些黑。</p>
怡娘麻利的洒扫,见他如此就皱眉,“郎君没女人?”</p>
杨玄打个哈欠,“没。”</p>
怡娘把此事记住了,嘱咐道:“郎君要少些,伤身。”</p>
“什么?”杨玄不解。</p>
怡娘捂嘴媚笑,“郎君还不懂吗?按理奴该服侍郎君,不过奴老了,回头寻个女子……”</p>
杨玄闹了个大红脸,“我昨夜想事。”</p>
吃完早饭,杨玄要去国子监。</p>
怡娘送他到门内,福身,“郎君要好生读书。”</p>
“知道了。”杨玄开门出去。</p>
“杨玄,你表姐呢?”谢公在对面活动手脚。</p>
杨玄没搭理他,怡娘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谢公这般精神吗?难怪昨日我见有女人为之驻足。”</p>
晚些,对面传来了毒打的声音。</p>
在谢公的惨叫声中,怡娘背靠房门,双手抱胸,皱眉道:“杨略那条老狗没照顾好郎君,看着郎君有些平庸,没有野心……”</p>
怡娘进了自己的卧室,角落里有一只鸟笼。</p>
三只隼鸟抬头。</p>
怡娘坐下,开始写信。</p>
——郎君被你教的平庸之极,竟然连侍寝的女人都没有……老狗。</p>
三日后。</p>
南周的一处院子里。</p>
杨略站在屋檐下,看着天空中的乌云,身边有人禀告。</p>
“郎君离开之后,我们的人就盯住了杨定一家子,兄弟们想弄死他一家子……将军。”男子抬头,有些不解的道:“郎君何等的尊贵,竟然被虐待了五年,兄弟们恨不能把那一家子挫骨扬灰,顺带还能遮掩郎君的消息……”</p>
杨略眯眼,雄壮的身躯靠在门边,平静的道:“郎君看似平庸,可却极有主见。就在郎君出了定南县时,我在夜里摸到了杨家,最终还是没下手。不是不忍,我只担心郎君为此心中不安……”</p>
男子讶然,“郎君这般……仁慈吗?”</p>
杨略点头,眼中多了忧色,“这个世间谁都能仁慈,他却不能。如今我最担心他在长安之事,怡娘该去了。”</p>
男子突然抬头,伸手,一只隼鸟闪电般的从天而降,落在他裹着皮革的手臂上。男子从隼鸟的脚上解下一个小筒子,打开,笑道:“是怡娘的书信。”</p>
“南贺,弄些吃的给隼鸟。”杨略接过,从筒子里抖出一小卷纸,缓缓打开。</p>
男子叫南贺,原先也是杨略手下的侍卫。</p>
南贺弄了些食物和饮水,又换了一只隼鸟过来。</p>
为了弄这些隼鸟,他们花费了巨大的心血,堪称是用金子堆出来的。这些隼鸟经过多次训练,速度快若闪电,从长安到这里也只是三日。</p>
南贺凑过去,“怡娘说了什么?”</p>
杨略双手一搓,纸屑纷飞。</p>
他负手看着蓝天,“郎君竟然进了国子监,和玄学那帮子懒鬼在一起厮混。另外,郎君去了万年县,跟着捕杀南周密谍。”</p>
南贺看着他,看到那十五年来一直皱着的眉心,渐渐舒展开。</p>
一缕阳光刺破阴云,煌煌照在大地上。</p>
……</p>
下午是否还有第三章,具体看情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