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富贵人把钱扔了下来，不一会儿，布上竟然堆满了铜钱，甚至还有一小坨银子。</p>

白衣男子的话再度回想起来，“差不多就收了，否则会被怀疑，随后毒打。”</p>

“不要了，不要了。”</p>

“是个憨实的。”</p>

“老夫先前还在想是否有假，如今看来，不假。”</p>

铜钱雨又来了一波。</p>

穷汉带着身后的感慨，拉着破烂的大车走了。大车里，曹颖挺的笔直。</p>

晚些，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子里，曹颖叫住穷汉。</p>

开始分赃。</p>

银子被曹颖先拿了，他抬头，“老夫的主意，这是出主意的钱。”</p>

穷汉哪见过那么多钱，急忙点头。</p>

杀机从曹颖的眼中消散了一半，他把铜钱扒拉成三份，指着一份，“这是老夫的。”</p>

穷汉点头，“那这两份呢？”</p>

曹颖指着另一份，“这是老夫阿耶的，没问题吧？”</p>

穷汉犹豫了一下，贪婪之色在眼中闪过。</p>

杀机在曹颖的眼中骤然一盛。</p>

“阿娘治病差的钱不多。”穷汉叹道：“罢了，你能把阿耶拿出来诅咒，我却不能，你拿去。”</p>

二人交换衣裳，穷汉带着自己那一份铜钱，拖着破车走了。</p>

曹颖把包袱卷起来，背在背上。</p>

“你的性子不该留下他的性命。”</p>

身后传来了怡娘的声音。</p>

曹颖没回身，“他至少还孝顺父母。”</p>

“可那些人咒骂你的阿耶是老畜生，你也能忍……你的无耻好似又再进了一步。”怡娘讥讽道。</p>

曹颖回身，缓缓和她擦肩而过。</p>

“那一年，他纵容小妾咒骂阿娘，苛待阿娘，阿娘随后就去了。”</p>

怡娘一怔，骂道：“老畜生！”</p>

“后来我想弄穷他为阿娘报仇，可惜他已经死了。死于发现小妾偷人后的暴怒，据说眼珠子都凸了出来。”</p>

“活该，那个小妾呢？”</p>

“听说过人彘吗？”</p>

怡娘宫中出身，瞬间浑身冰冷。</p>

曹颖哼着莫名其妙的歌，背着包袱回去。路上还买了一串烤肉，先咬了一片再递给路边的孩子。孩子牵着母亲的手吓坏了，曹颖拍拍他的头，笑的亲切，“孩子没肉吃会长不高。”</p>

……</p>

杨玄在国子监。</p>

“修炼的如何？”钟会抚须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学生，很是自得。</p>

“还行。”</p>

杨玄修习了国子监的功法，不过在发现进度比杨略给自己的功法慢了许多后，就放弃了。</p>

“你在万年县可被刁难了？”</p>

钟会问的很谨慎。</p>

“没有。”杨玄摇头，上次他还想着离开万年县，可今日却立了功劳，走了赏功拿不到啊！</p>

“好好干。”钟会欣慰的道：“每日上课，修炼课尽量回来，其它的……”</p>

咳咳！</p>

外面有人干咳。</p>

杨玄回身，一脸无辜，“见过安司业。”</p>

安紫雨进来，反手握着戒尺，冷笑道：“苦修三日。”</p>

苦修就是闭关修炼，对于玄学的这帮子棒槌来说就是酷刑。</p>

钟会面如死灰。</p>

转过头，安紫雨寻了几个学生来。</p>

“明日你等去万年县做事。”</p>

一个学生苦笑，“司业，万年县对咱们不友善，处处都是刁难。”</p>

“信口雌黄！”安紫雨先前听到了杨玄的回答。</p>

戒尺在指尖转动，竟然发出了呼啸声。</p>

“是。”</p>

许多时候，伤害往往来自于和你不相干的人。</p>

就如同是卷轴里说的‘别人家的孩子’</p>

……</p>

杨玄到家时，就嗅到了羊肉味。</p>

曹颖坐在树下，见他来了起身行礼，“见过郎君。”</p>

“怎么有羊肉？”杨玄担心的看着厨房。</p>

曹颖微笑问道：“郎君担心什么？”</p>

“上次怡娘说她能去青楼挣钱。”</p>

呯！</p>

里面碎了一个碗。</p>

曹颖干笑着，“这钱是老夫的。”</p>

“你有钱？”杨玄觉得这日子有些艰难。</p>

“有……一些。”曹颖觉得再玩一次卖身葬父风险很大。</p>

“那还得挣钱。”</p>

杨略竟然把郎君教成了这样。</p>

曹颖心中叹息，先前觉得怡娘叫杨略老狗太难听，此刻却觉得太巴适了。</p>

不。</p>

太贴切了。</p>

他看着杨玄，很认真的道：“郎君，你要努力。”</p>

“努力挣钱？”杨玄觉得曹颖有些无耻。</p>

“不，努力做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