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来了。”</p>
有人赞道：“使者跑的真快！”</p>
前方，使者在策马疾驰，速度快的惊人，仿佛身后有厉鬼在追赶。</p>
是哈！</p>
连刘擎都觉得使者的马术好似不在自己之下。</p>
随后远方出现了烟尘。</p>
“敌袭！”</p>
使者拼命招手。</p>
“准备迎敌！”</p>
使者从中间的通道冲了过来，刘擎问道：“太平军可出发了？”</p>
使者喘息道：“使君，杨明府说太平军在外游弋，待机出击。”</p>
“这是抗命！”随军的万固县县令陆角脸都气红了。</p>
刘擎眼皮子一跳，“准备迎敌。”</p>
此刻说什么都晚了。</p>
杜辉冷眼看着，低声对身边的县丞谢如说道：“使君信心满满出击，还带着咱们，若是大败，陈州就完了。”</p>
刺史外加几个县令被一网打尽，留守的卢强估摸着会疯。</p>
“四千对两千，若是正常厮杀，我军不可能会败。”谢如摇头，“使君的想法下官知晓些。陈州六县，这几年彼此之间有些隔阂，借着此次出征的机会把大家聚在一起，也是一个消弭隔阂的好机会。”</p>
“隔阂？”杜辉冷笑，“杨玄抗命，看看使君如何责罚吧。”</p>
敌军来了。</p>
梁超看着四千余唐军不禁笑了，“我军全是骑兵，来去自如，唐军这是想做乌龟吗？出击！”</p>
没有丝毫犹豫，梁超就令麾下出击。</p>
“列阵！”</p>
唐军将领不断呵斥着。</p>
前方，长枪林立。</p>
弓箭手已经准备好了。</p>
梁超冷笑，“分散开，从四面游弋，见机行事。”</p>
两千余骑散开，在四面涌来。</p>
如何面对？</p>
众人都在看着刘擎。</p>
“严阵以待。”刘擎令长枪手分散开来，在四面待命。</p>
“这是饮鸩止渴！”</p>
梁超一挥手，马贼们从左翼开始突袭。</p>
这便是骑兵多的好处，灵活机动。</p>
“放箭！”</p>
这一波箭雨造成的损失让梁超眼皮子狂跳。</p>
但也仅仅是一波，随后双方就撞上了。</p>
长枪捅刺，长刀劈砍。</p>
鲜血在前方喷溅，惨叫声就像是来自于地狱之中，让人连灵魂在颤栗。</p>
唐军的阵列很有韧性，几度看似岌岌可危，可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的防御状态。</p>
“头领，咱们怕是无法彻底击败他们。”有人说道：“要不……一击即走？”</p>
梁超摇头，“不，华卓令咱们今年抓紧抢掠，若是达不成……他会断掉咱们的供给。”</p>
小头领说道：“咱们能去抢。”</p>
没有吃，没有穿，咱们去抢就是了。</p>
“兵器呢？”梁超冷冷的道：“兵器去何处抢掠？一旦失去了兵器来源，咱们就会成为孤魂野鬼。”</p>
他指着激烈厮杀的前方说道：“陈州出兵正合我意，此战若是能重创陈州军队，随后开春我部趁势劫掠，会轻松的让你我无法想象。”</p>
“那……少头领领军在周围，可要叫来？”</p>
“再等等。”梁超冷静的道：“让他在侧翼，这是提防刘擎还有后手。”</p>
侧翼，梁河带着一千骑在焦躁的等待着。</p>
“若是我领军赶到，从另一侧攻击，唐军定然撑不住，阿耶还在等什么？”</p>
手下的马贼们在看着战局，看到己方游刃有余的展开攻击，都乐了。</p>
“今年看来是个好年景啊！”</p>
在另一侧，杨玄带着数人绕了一个圈子，圈住了十余马贼斥候。</p>
“他们人少！”马贼们兴奋的冲杀过来。</p>
“那是唐将！”有斥候指着杨玄，狂喜道：“杀了他！”</p>
双方不断接近，杨玄拔出横刀……</p>
“放箭！”</p>
十余斥候齐齐放箭。</p>
横刀轻松挥舞，箭矢不断被弹飞。</p>
这是个高手！</p>
十余斥候面色剧变。</p>
杨玄狞笑道：“杀光他们！”</p>
横刀轻松的割开肌肤，带出一蓬蓬鲜血，随后马贼落马，战马长嘶。</p>
斥候们随即转向，冲向了看着傻乎乎的王老二。</p>
啪啪啪！</p>
王老二横刀砍杀，左手也不闲着，一巴掌一个。</p>
如今他的巴掌越发的厉害了，轻重自如。</p>
后续有斥候看到同袍只是被抽了一巴掌就冲过去了，不禁狂喜，也跟着遁逃。</p>
啪！</p>
他挨了一巴掌。</p>
随即看到了自己的身后。</p>
那不是唐将吗？我怎么看到他了？</p>
最后一人拼命打马，终于冲出了小圈子。</p>
他骂道：“想偷袭我大军……做梦！”</p>
他看到那数人都没动，就那个唐将在张弓搭箭。</p>
咻！</p>
杨玄收了长弓，点头，“带了来。”</p>
一千军士悄然来了。</p>
众人蹲在，杨玄几人站着。</p>
“还在厮杀。”南贺看了一眼，“我军有些被动。”</p>
“敌军骑兵多，没办法。”杨玄恨不能弄一个电影里的望远镜，但目前没这个本事。</p>
“看，被突破了。”南贺指着前方。</p>
左翼被突破了。</p>
一股凶悍的马贼冲了进来。</p>
“使君！”</p>
杜辉说道：“下官请命去堵住口子。”</p>
他目光炯炯，刘擎摇头，“不慌。有人去了。”</p>
一百余预备队冲了过去，一阵砍杀，把突入的敌军赶了出去。</p>
但这是一个信号。</p>
“唐军衰弱了。”梁超冷笑，“令兄弟们加把劲，若是能击退唐军，缴获的一切我皆不取，任由兄弟们分了。”</p>
命令下达，马贼们欢呼一声，以更猛烈的姿态发动了攻势。</p>
防线开始出现危机。</p>
“使君，撤吧。”杜辉觉得此战不会取得大战果，“我军以长枪和弓箭开路，徐徐而退，马贼们定然不敢追击。”</p>
刘擎按着刀柄，冷冷的道：“如今拼的是意志力，敌军不过两千余，我军四千余，倍之而退，你来告诉老夫，下一次要多少人马才敢出击？”</p>
陈州大军一倍于马贼都只能退军，下一次马贼兵临城下，谁敢出击？</p>
此刻一旦退却，对陈州的民心士气将会是一次沉重的打击。</p>
杜辉的眸中多了愤怒，“太平军为何不归？若是有那一千人在手，何至于此！”</p>
众人都颇为不忿。</p>
刘擎淡淡的道：“老夫令他独立领军，将在外……”</p>
这护短护得没边了啊！</p>
陆角气得胃痛。</p>
杜辉嘴角抽搐，觉得刘擎这是魔怔了。</p>
刘擎看着前方的厮杀，心中喟叹。杨玄的抗命毫无疑问是一个大错，但他能如何？</p>
年轻人总是热血冲动，爱标榜自己的本事。但人才难得，回头老夫再单独敲打他吧。</p>
梁超已经发现了战机。</p>
“唐军右翼调集了不少人去支援左翼，机会来了，发信号。”</p>
呜呜呜……</p>
号角长鸣。</p>
刘擎身体一震。</p>
有人惊呼，“看右侧！”</p>
众人缓缓回头。</p>
一条黑线出现在远方。</p>
马蹄声宛如闷雷般隐隐传来。</p>
“是敌军的后援！”</p>
尖叫声中，刘擎面色一变。</p>
杜辉眸子一缩，“使君，这是梁超的预备队，他就等着此刻给咱们一击。”</p>
“无需说了。”</p>
刘擎拔刀，厉喝道：“今日与敌军决一死战，不胜……不归！”</p>
那条黑线在加速，越来越近。</p>
马背上的马贼们在欢呼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