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县令,风头被手下一个县尉盖过,心里定然会不舒服,江子安干脆再添一把火,若是让刘县令心里产生了嫌隙,那人日后的日子必定难过。
“本官的事情,就不牢二位操心了。”刘县令袖袍一摆,冷声说道。
他又如何听不出二人话语中的深意,心中也是微怒,毕竟二人还并未封官,言语中竟敢讽刺自己,若不是此时是在王府,恐怕他早就训斥过去了。
“怕只怕那姓李的恃宠而骄,到时候,刘县令怕是要头疼了吧。”崔延新似笑非笑的看了刘县令一眼,笑着说道。
一个新科进士,对于一县长官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有些放肆的意味了。
但一来崔延新身后还有崔氏家族,心里对于刘县令这种没有什么背景,出身寒门的官员自然会存有轻视,二来今天晚上她真的是喝了不少酒,这里地方偏僻,又没人什么人在,说话自然也随意了一些。
刘县令闻言,便是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猛地从座位上站起,不过,还没等他开口训斥,另一道严厉的声音已经在两人的身后陡然炸响。
“放肆!”
崔延新和江子安猛地回头,看到站在他们身后,一脸冷色的中年男子时,额头上的冷汗滚滚而落,双腿一软,差点瘫软在地上。
“王,王爷……”
“混帐东西,读了这么些年的圣贤书,就学了这些本事吗!”随着宁王冰寒的声音传来,崔延新和江子安的心沉入谷底。
“那是……王爷?”
远处,正在交谈的仕子官员也发现了这里的异状,互相对视几眼之后,起身向这边聚拢而来。
…………
二更天已过,深夜临近,王府的宴会也终于结束。
来自于庆安府城的宾客纷纷起身告辞,一辆辆马车从王府门口驶离,城内的宵禁对他来说来说不算什么,巡逻的士兵早已得到命令,不会阻拦。
从更远地方来的宾客,王府自然会给他们安排休息的地方。
崔延新和江子安两人走出王府的时候,还有些浑浑噩噩,大脑里面空白一片,残存的一个念头,怕只有如何挽救从光明变成灰暗的仕途。
亦有其他仕子从门口走出,看着两人的背影摇头叹息。
两人刚才在王府中大放厥词,碰巧被宁王听到,接下来便是一顿不留情面的训斥。
对于新科进士,朝廷在正式委任之前,会先看看本地官府对于各仕子的评价,这关乎府内学子的仕途,按照惯例,自然是夸赞居多,但这一次,崔延新和江子安二人,在这上面,怕是会有抹不去的污点。
作为被宁王重点提及的人,两人若想捞到什么好的差事,已经近乎于痴人说梦了。
当然,对于那位虽然露面短暂,实则才是这一切事情源头的李姓县尉,也被所有人记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