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诸位!”看了看众斥候风尘仆仆的样子,老罗凝望了一下安慰道,然后转身命令,“奥尔基,叫人带其余人去休息,芈伯南,你留下。”
“遵令!”众人纷纷退下,奥尔基安排他们去休息。
芈伯南则有些不知所措的呆立在一旁,老罗坐在湖边一块大石头上,拧断竹筒要看情报的时候,才注意到这个芈氏三兄弟的老大一副无助的样子,“随便找地方坐,稍后奥尔基会给你拿食物和水来,听说你性子很豪爽的,怎那么拘谨?”
“喏……”依旧是没什么言语,芈伯南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完全不同于在闵文侯面前那么放得开。其实这不奇怪,一路之上,听到和看到的关于老罗这位主将的事情太多了,这等豪爽汉子,最是佩服老罗这样的人物,虽然是老罗的手下士兵,但接触的真不多,如今乍一接触,有些不知所措才是最正常的。
芈伯南是第二次站在老罗面前说话,不同于在马什哈德那个夜晚,白天的时候老罗魁伟的身材加上冷脸孔给他的压力更大。
不单是身材上差距大半个头的那种压抑,老罗眼神中的深邃与锐利都让他觉得自己手脚不是地方,唯恐哪里做得不妥当,甚至奥尔基递给他食物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就那么呆呆木木的一边吃东西一边发呆,直到耳边传来一句话,“芈伯南,信上没有提到,是否发现了先前那几个不明下落的信使?”
“喔……哦,没有找到人,不过在突厥人营地不远的树丛里发现了一些沾血的碎布条,看布条的样式应该我们的。”芈伯南呆愣了一下,连忙回答道。
“也就是说没有准确下落,是吗?”老罗有些为那几个人担心,大战将起,如果现在没有发现,未来的很多天都将顾不上了。
倒不是舍本求末,对他来说手下任何一个能用的人才都是宝贝,能跟着赫尔顿出去奔波的怎也不会是废物点心,至少这时候,他还没有上位者那种众生为棋的心态。
“罢了,不说这个了。”对比小十万人的命运,老罗没办法只能暂时放弃搁置这个事情,话题一转,老罗接着问道:“你在前面看到了那三部的营地,和我说说你感觉突厥人、葛逻禄人还有党项人……”
“将主……这个怎说?”芈伯南脑子有点空,虽然老罗的问话有些像拉家常,但是他可是明白,这种有可能事关整个战场决策的问题他又怎敢随便说?
“不用多想,把你看到的听到的,无论是什么,直接说就可以……”老罗问这个可不是毫无目的,更不是为了什么关照下属,而是从一个斥候战士的口述中判断一些纸面上所难以表述的东西。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战争可不像后世那样,甭管什么孬兵,有导弹大炮就可以做到没人随便招惹的完成作战任务。在这个铁与血的时代,所有的战斗都是依靠人来完成的,所以战士的精神状态、生活习惯甚至饮食习惯都决定了一场战斗的结果。
这并不夸张。
“是,将主……葛逻禄人很散漫,他们的营地靠近河边,那条河我叫不出名字,水面大概齐腰深,那些葛逻禄的士兵成群结队的就在河里洗澡,而他们的将军好像根本不管……还有,葛逻禄人的军营里面好像还有女人……有兄弟说曾经看到她们穿的像朵花一样在各个营地里乱转……”芈伯南一边回想,一边诉说道。
“嗯嗯……不错,继续……”老罗听得很认真,用炭笔在一张皮纸上面记录着——散漫、女人、军纪。
“突厥人的营寨同样是散布的,他们好像来自不同的部落,因为有的会在固定时辰进行祷告,应该是大食教的,而另外的营寨就在他们祷告的时候,在营寨门口扯起一面好像画着太阳的旗子……两方人经常在一起打架……”
老罗又在纸上记录了,突厥——绿教、祆教冲突,血勇、稍精锐。
“党项人比较复杂,我们没敢过于靠近,有的梳着和我们一样的发髻,还有很多把脑袋上的头发剃光了……真的很奇怪,他们的士兵走路很散漫,看着就没有精气神……不过他们的人里面有一些穿铁甲的,比突厥人和葛逻禄人的要多……”
“不错……还有吗?”老罗又写下了党项、装备、散漫的字样。
“还有,他们所有人的营寨布置根本没法跟我们的相比……将主,我们去偷营怎样?”见老罗气色和蔼,芈伯南的精神也放松了不少,说话痛快了许多,这不,都敢向老罗提建议了。
“去……老实去休息,太阳出来后,我会写完一封信,然后带着你的兄弟回去交给你们校尉!”老罗站起来,拍了这小子肩膀一巴掌。
“是,将主!”被拍了一巴掌,芈伯南却兴奋得很,站起来大声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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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府兵,府兵制,古代军制的一种,起源于北魏时期,一直沿用到唐玄宗时期。最初带有明显的民族隔离色彩,鲜卑人当兵,汉人务农,府兵全家可免除赋役,隋时文帝杨坚改革了这一制度,兵士归为折冲府统管,家人则安排务农,再之后府兵属于半农半兵的性质,有些类似现代的农垦兵团,这一制度沿用了大约二百年,唐天宝时期崩坏。取而代之的是募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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