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愉(1 / 2)

 一路漫行,转眼已至目标重点。少女跟在闻人然身后一言不发,朝着水声传来之处望去。</p>

卸去灰蓝斗篷的侠刀,任由飞瀑浇灌,盘膝稳坐纹丝不动。为水粘附的发丝轻一晃动,蜀道行察觉来人并不惊讶:“是你?”</p>

“我与你应是头一回正式接触,不该先打个招呼么?”</p>

“曾从箫中剑口中得知你之传闻。”</p>

离开瀑布正下方,披上粗布麻衣。一言一行遵依天道,符合侠道,任由水汽沾湿其身,蜀道行走到涧流旁站定,等候着来者坦言来意。</p>

“萧中剑么……那你一定清楚,咱们性情南辕北辙,恐怕谈不到一处,所以我就不废言了。”</p>

蜀道行的精神或许值得钦佩,但是独断而至忽视亲人朋友的感受,导致不可挽回的遗憾发生之时方才悔恨于心,怎么看都与闻人然的处世之道大相径庭。</p>

交浅不言深,此次专程为了两件事而来,闻人然没有绕圈子,直言道:“受人之托,你那位师弟欲请你一会,不知可否拨冗前往不染凡尘一见?”</p>

“师弟……”</p>

对于沐流尘的存在,蜀道行实质上早已了然,甚至暗中曾经观察过云涛梦笔的一言一行,而又因深入了解才生失望。</p>

蜀道行沉默须臾,答道:“江湖风波历练,对他目前亦属必要。”</p>

“然后等到他真走上歧路,一切无法挽救的时候,你再施行你之侠道?”</p>

听出蜀道行回绝之意,闻人然内心莫名来了些火气。沐流尘毫无疑问有错,但闻人然从不认为蜀道行做得便是正确。</p>

明明有将人导回正途的机会,却偏偏以一种超自我的姿态审视一切,强行抑制住自身的感情。这种态度是对自己身心的折磨,更是蜀道行对亲友的不负责任。</p>

“蜀道行,你只是人并非天道。强行剥离侠道中的人道需求,单纯遵顺天命是否太过自以为是?”</p>

不能理解蜀道行的行为,也不愿意听他的解释。闻人然只是冷冰冰地反问了一句,便直接转向下一件事:“嗜血之乱初现端倪,邪帝武痴之天命却尚未终结。然而不幸的是,柳千韵与柳湘音的圣女体质将受他人觊觎,你还要继续放任?”</p>

“你要说的是,就算吾愿远离世俗,吾之亲人也避不过危机?”平和的眼注视着来人,蜀道行对方才闻人然无礼之言并不动怒。</p>

“希罗圣教连鬼王残党都未必抵受得住,与嗜血者碰撞会有怎样的结果,以你的见识当不需要我去提醒。”</p>

“待邪帝之事了结,吾会斟酌行事。”</p>

“等到解决九幽?你为什么总认为事情会按照你的预估推进?末苍云与醉不醒有义务替你操劳一切?这个江湖,帮忙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人家替你周全了那么多,你是凭什么心安理得传你的侠道?”</p>

话不投机,只是话不投机而已……</p>

蜀道行表现得越是平静,闻人然内心却越是心灰。早先的好心情一扫而空,闻人然倍觉再留无益。</p>

此行该提醒的提醒完,他人的事没必要横加干涉,心意尽到即可。反正没打算和蜀道行攀什么交情,闻人然也不怕得罪人,再多也与自己无关,转身便走。</p>

“我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能帮助他人,但绝不会白费心思在一个毫不变通的木头身上,再也不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