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范康看来，用死亡威胁是逼问的最快捷，成本也最低的方式。</p>

可是，这并不安全。</p>

尤其是逼问那些信息量庞大的情报。</p>

别人如何，范康不知道。但是换位思考，如果有人拿着刀架在范康脖子上逼问情报，那么范康的选择就是：顺从！</p>

先是顺从对方，借此降低对方的警惕，麻痹对手。然后挑选一些关键的地方，透露假情报。有可能的话，甚至可以给他挖个坑。</p>

人都有惯性思维。</p>

如果前面的情报正确，那么越往后，他对整体情报的疑心也会越小。在庞大的信息量面前，无论多么谨慎的人，都不可能去一一验证情报的真伪。</p>

可能没有足够的时间去验证，也可能没有足够的耐性地辨别，无论如何，假情报的成功率都是极高的。纵然逼问的人最后很有可能不会放过范康，至少范康也能利用假情报摆他一道！</p>

正如现在，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范康不会用死亡来胁迫汉默生透露情报。索性，就派了矮人投手过去。</p>

一来，范康确实无力操控两只牛头兵，手里可用的资源有限。</p>

二来，在汉默生的认知中，矮人投手的智力普遍低下。只要范康控制矮人投手，展现出人类的智力，范康有绝对的握引能起汉默生的好奇心。</p>

对汉默生这样的学术狂人来说，与其守着已经研究出来的资料，一定更喜欢用来换取他未知的东西。</p>

也正是看准了这点，范康才决定采用温柔和的方式，试图获取情报。</p>

由于之前牛头兵的打探，范康此时早已将研究室周围的情况差不多都摸清了。因此他现在也没有浪费时间去排查，只是操控着矮人投手，几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汉默生的研究室内。</p>

汉默生不过50岁出头，头发却已半白。个子不高，胡子拉碴，时常板着个脸。加上他古怪的脾气，对人爱理不理，让人难以生气亲近之意。</p>

而他那件又脏又破的白色大褂，长年穿在身上。没有人知道这家伙多久才会换一次衣服。</p>

范康（矮人投手）进入研究室的时候，并没有特意压制脚步声。但是汉默生显然过于专注，压根没有注意到范康的闯入。</p>

“你好，汉默生博士。”范康率先打招呼。</p>

汉默生头也不回，冷淡地说了句。“请滚出去。”</p>

“汉默生博士或许还不知道吧，现在基地乱成了一团。大量的怪物集中起来，向基地守卫发起进攻。由于怪物数量过大，守军防线随时可能崩溃。博士最好还是尽快转移。”</p>

汉默生抽了抽鼻子，依旧没有回过头来。“气味中带着些许矮人的气息……把自己的同胞称为怪物，这有些奇怪吧？”</p>

“博士的嗅觉当真厉害！不过，博士难道不认为，当一个物种有了其他种族特有的能力，那他就已经不再原来的物种了吧？”</p>

“譬如说？”</p>

范康随意地在杂乱的研究室内逛了逛，像是在自己家一般信步闲庭。然后漫不经心地道。</p>

“譬如说，当一个妖怪有了人的情感，人的价值观，那么他就不再是妖，而是……人妖。如果一个人有了牛头怪的力量，那么他同样不是人，而是……”</p>

“牛人？”汉默生合上手里的册子，只是用眼角瞥了范康一眼，又打开了一个新文档继续研读起来。</p>

“博士不觉得，任何一个物种的进化，都需要经历一个漫长的过程么？自然界有自然界的规律，它操控着万事万物履行自己的使命。一旦这个规律遭到破坏，很有可能会引起某个物种的灭绝。”</p>

“你想说什么？”终于，汉默生的目光在范康身上停留了2秒钟。</p>

“我只是想告诉博士，您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恰恰是导致了人类覆灭的重要原因。更是一个文明断绝传承的先兆。”</p>

汉默生挠了挠半白的头发道。“你以为我会在意这个？”</p>

“我相信，博士自然是能够从这场灾难中幸免的。不过，假如除了博士之外的所有人都死了，作为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生物，博士不会感觉寂寞么？”</p>

汉默生目光一凛。“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至少，我会让一部分人活下来。毕竟，如你所说，一个人的世界太寂寞了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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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康走到汉默生面前，与他对视。“我可以向博士保证，您一定会失败的。”</p>

汉默生笑道。“我这个人可不相信诅咒的力量。”</p>

“如果，这是科技的力量呢？忘了自我介绍，我来自未来世界。”</p>

汉默生瞳孔一缩，但是很快就调节回来，满不在乎地说。“未来世界的……矮人族？”</p>

“为什么不能是未来世界的人——或者说，弗瑞大陆的主宰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