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害怕了？”</p>

阿远转头便看见了一个墓碑，上面刻着“好友孙兆青之墓”几个大字。</p>

“你还有脸站着！”</p>

阿远被司徒诺响亮的疾言吓得一哆嗦。</p>

“阿诺，你知道的，我也是有苦衷的。”</p>

“苦衷？苦衷就是用自己朋友的血来为你的前途铺路？那么是不是有一天，你也要给我一枪？”</p>

阿远很是痛苦，“我也是被逼的，我警告过兆青，叫他说话收揽一些，有些言论跟兄弟几个说说便是。可他偏不听，还在复旦发表演说。中央岂肯放过他？他早已经被打入了黑名单，要不是我在那边周旋，恐怕他早已经在九泉之下了。”</p>

“你的意思是，还多亏了你让兆青多活了几天，是吗？”司徒诺恨不过，上前揪起阿远的衣领，一个拳头从阿远耳边呼啸而过。</p>

阿远早早的闭上眼睛，等了半晌，却不见疼痛袭来。</p>

“你打我吧，最好打死我了，我也不想活了。”他嘶吼。</p>

司徒诺用力将他一甩，他向后踉跄几下。</p>

“我早跟你说过，不要触碰政客的人，更不要深交，你总会有把柄握在他们手中。可你就是不听，你说，你可对的起兆青，对的起我？”</p>

“是，我对不起兆青，对不起翠心，更对不起你。但是，兆青就一定对吗？他的那些言论都是反政府的，他难道就对吗？即便不是我，也会有别人除掉他的。”</p>

“你还在为你自己的恶行辩护，没有丝毫悔改之意。你知不知道，邵昕她怀孕了，他们等了十年，就盼着这个孩子出世，可是你，却生生的活剥了他们本该有的天伦之乐，你叫邵昕今后如何生活？”</p>

阿远恍然，垂头低叹。</p>

司徒诺拿出那只手枪，阿远立刻目瞪口呆。</p>

“我曾暗暗立誓要为兆青报仇，可没想到凶手却是你。我不杀你，不是因为我对你尚存仁慈之心。而是我觉的，你不配！我会把它交给孙伯父。他在中央，一定能为自己的爱子报仇雪恨。”</p>

阿远一听，急忙拉住阿诺，“不，不能交给他，那样的话，我就全完了。我辛苦经营了一辈子，好容易风光了，不能就这样没了。阿诺，你就当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洗心革面做人，再不胡作非为了。”</p>

他乞求半天，却丝毫不见司徒诺动心，又道，“我离开上海，不，离开中国，这样还不行吗？”</p>

司徒诺弯下腰，于心不忍却又无可奈何，“你认为，我还会相信你吗？”</p>

司徒诺拉开他，转身离去。刚走两步，只听一声枪响。</p>

他急忙回头，见阿远狰狞的表情和手里正要按响阀门的手枪，那手枪直指他。</p>

“司徒，事到如今，你居然还肯相信他？”</p>

栾承志从树林里出来，手里拿着一把枪。</p>

“你杀了他？”司徒诺紧张道。</p>

“哼，他这样的人，不配。那是麻醉剂。我通知巡捕和孙伯父了，这个人交给他们就好了。”</p>

穆生将司徒诺那边的准备尽数告诉了穆绍辉，穆绍辉深觉事情有变，并且超出了他的预料范围。不免有些担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