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礼开始了，学校各个领导按照地位高低阶梯般地做演讲。所有演讲词开头一句一定是“金桂飘香，又到了一个收获的季节”。而接下来的内容也无非是大加颂扬学校迎接新一届的学生。</p>

顾耳从典礼一开始，就拿出随身听，将音量调至最大然后用耳塞把自己和外界隔绝开。她把头倚在姜如衣的肩上，闭上眼睛完全沉浸在音乐里。</p>

随身听里播放着杨千嬅的《少女的祈祷》，不知怎么回事，顾耳就是很喜欢这个看上去有些神经大条的女人。她的声线很细，却很清亮，宛如流淌在山涧中的一条清泉，随着山势的起伏迸发出不同的力量。在顾耳看来，杨千嬅的声音比王菲的声音更好听。因为王菲的声音太不食人间烟火了，顾耳觉得自己还是活在人间比较好，那样不至于要求她清心寡欲。</p>

正当她听得昏昏欲睡，一道亮光却突然在脸上一闪而过。那样的亮光顾耳并不陌生，是相机的闪光。</p>

顾耳一下子从这道闪光中惊醒过来。她扬起头向光亮来时的方向望去，然而目光所及之处除了和她一样脸上挂着倦容的黑压压的人群外，什么都没有。</p>

心好像裹着棉花突然从云端坠落下来，摔在地上没有丝毫疼痛感，但却很失落。顾耳轻轻地叹气，温热的气息扑进姜如衣雪白的脖子。她侧过脸问：“怎么了？”</p>

“没什么。”顾耳淡淡地回答。继而又闭上眼睛趴在她肩头。</p>

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闪光灯打在脸上的那一刻，她脑海里浮现出的是一张干净的少年的侧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