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了动双脚，坐在座椅上随着我的声音摸索着转向了我，“怎么了？”

“这是什么？”

他好像才意识到我可以看见他手旁的东西，一把将头像抓了起来塞到了椅子后面，“什么是什么？那个东西啊，我的玩具而已。毕竟看不见了，只能随便找一个东西，用手做眼睛。”

那个时候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越是知道他在隐藏，越要揭穿他，“那是我的脸。”我说，忽略了石象比我好看很多的事实。

“呵呵……”他随意地翘起了嘴角，“是吗？我只是嘴边找了一个雕像而已，可能凑巧长得像你吧。再说，艺术家都会雕好看的人的石象，怎么会雕你的脸呢？”

我看着他，眉毛不自觉地拧成了一团。明明，是你要求盛情缘雕的。明明是你。为什么在我问起的时候，还要用这样的方式？故意让我生气，故意让我讨厌你？

“你为什……”

“哎对了，”他快速地打断了我，不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你怎么突然出来了？快点儿进去啊，正好我也要进去，咱们一起吧。快点儿。”

他这般说着，身子向前倾，伸出右手去够靠在桌角的拐杖，可是怎么也摸不到。他好像一点也不觉得自己需要帮忙，不断地移动手掌的位置，可是他根本不知道，他完全摸错了方向。

我在一旁看着，一动不动。心脏好像在被厚重的皮鞭一下一下地抽打，痛得直颤。

“怎么回事？刚刚还在这儿呢……”他嘴上不断念叨着，可就是倔强地不肯说一声“安目，你帮我拿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