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上花》 10(1 / 2)

 紫烟无所谓地笑笑,拉开我的抽屉取出化妆盒,说我再困难也不缺你这两个胸罩的钱啊,再说了,谁叫我跟你投缘呢?放心吧姐们,有我的就有你的。

紫烟这话听得我心里暖暖的。自懂事起,记忆中就没有同龄伙伴,人家说我家穷、说我身上臭、说我脸上脏、说我穿得破破烂烂的每到假期,我带着二弟割牛草,买给矿上的牧场,割满比我们还高的框可以卖三毛钱。而隔壁的桔子总和同学们相约嬉笑,去爬山、去河边玩、去钻老百姓的玉米地,多羡慕啊。在九岁那年夏天,桔子和两个小男孩突然一反常态地帮我割草、帮我捡蜗牛,到了辟静处,桔子提出我俩和那两个男孩玩大人的游戏,我不敢拒绝桔子,因为他们愿意理我愿意跟我说话对我来说是件多么荣耀的事啊,就连我妈都跟我说不要得罪桔子,她不会的作业我要帮她写,因为桔子的父母高兴的话就会把桔子穿旧的衣服送给我。

那天我主动脱了裤子,怀着感恩的心把自己摆在长满玉米苗的土沟里,任由那个跟自己年龄一样大的小男孩爬在身体上,好奇地摸仿着天生就会却不得要领的体式。

就算这样,我和桔子的友谊也没能持续下去。因为一个月后,他们又找到新的玩伴,不再理我了。

缺失了同龄伙伴的我,走上社会后仍然习惯独来独往、习惯与自己的影子为伴,别人说我高傲,仗着脸蛋长得漂亮就谁都看不上眼,其实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人相处。

紫烟这段时间突然与我走近,总是她买什么就给也买一份,去哪儿还叫上我。我们一起逛街、一起上班、她有什么心事也都告诉我,最重要的是,每天晚上都有客人找她预定包间,而她总跟领班说客人指定包间内只要我服务,有时碰到预定的包间临时取消,她还自淘小费给坐空板凳的我。我只是一个内服,给客人点点歌做做清洁,和客人又没互动,他们怎么可能记住我?紫烟是在照顾我啊。

紫烟取出我的化妆盒放桌上,说青桐你帮我化妆吧,难得有空,咱们等会儿去逛街,上周我看了一条裙子特别适合你,今天去试试,如果合适我送你啊!

别啊,我赶紧说,你已经送我好多东西了,别再送我了。

不要扫我的兴啊。紫烟装出不高兴的样子,说难得碰到件适合你的裙子,不要你会后悔的。

我看着她,认真地说,真不用了,今天我们要去泡温泉。

紫烟开心地说,去泡温泉啊,好啊好啊,我跟你们一起去,反正我今天也没事,尼总昨晚跟我说,去哪儿就打电话给他,他给我按排车子。要不,我现在打个电话给他?让他的司机送我们去好了,那地方打车很不方便。

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紫烟微笑着说,不用白不用嘛,我马上打电话啊。然后掏出电话向门外走去。

红云从卫生间出来取衣服,我正要问她几点出发要不要吃早饭,话还没说出口,她转身又进了卫生间,啪的一下又关了门。

我靠在桌边,对青柚扬了扬眉毛以示不解,青柚嘟了嘟嘴也是满脸莫名其妙。紫烟打完电话回来,兴奋地说尼总说他今天要陪客户,否则就跟我们去了。不过他说他家老三正好今天陪朋友的女儿去泡温泉,一会儿让他来接我们一起。尼总还说了,晚上等我们回来,他请我们吃火锅去。

哦我心不再蔫地应了一声,想着红云莫名其妙的情绪,便跟正在吃橙子的青柚说你去问问她,是不是肚子不舒服?要不要看医生?

青柚起身过去,拍着卫生间的门喊,红云姐你不舒服吗?要不要我们陪你去拿药?

红云开门出来,冷冷地说了句死不了,便套上红色外套,取了包要出去。

我正在给紫烟画眉,赶紧问她,你去哪儿?不去泡温泉了吗?

不去了,有事。她说,急匆匆地往外走了。

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我说,拿起粉朴套在手指上,往紫烟脸上按着散粉定妆。

可能有客人嘛。紫烟说,赚钱才是大事啊。

她跟进哥请假了的。青柚说,起床时还兴冲冲的,说要去泡温泉来着,谁知道现在又发什么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