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上花》74(1 / 2)

 尝试着联系央宗,想知道边巴的后事是如何处理的,电话通了后她只喂了一声便挂了电话,再打过去便无法接通。尼桑还没出来,尼顿和尼玛我没联系,他夫人既如此,我又何苦去自找没趣!

把那身沾满油污和尘土的新娘服送进干洗店,人家说太脏了,要加倍。

可以。我说,只要能洗干净就行。说完转身而去。

我用的手机是边巴办的,四个5的尾号,记得他当时跟我说还有一万多电话费,这次出来却打不通了,一查才知已经停机。苦笑,真的只能苦笑,因为机主是边巴,他不在了,去了亿万光年之外,只有他的家人才资格处理他的一切。至于我这个枕边人,在他的亲人眼中不过是只包养的鸡。他不在了,我这只鸡虽说不至于宰来吃了,但赶出窝是肯定的。想想,如我这样的女子,谈什么爱情认什么真啊,贫贱的身份连粒尘埃都不如。一粒尘埃尝且可以沾他衣襟上随他而去,我连送他一程的权利都没有。

青桔陪我去重新开通了原来的号,她帮我垫付的钱。此时的我身无份文,吃饭都是红云他们几个轮流请我。阿进到是给了我五百块,转身我就打给了母亲,因为她急着交房租。

没得任何选择,我重新回到那个见不得光却真实存在的世界里,从最低一级开始做起,用身体换生活。重新坠落,伦落进无底深渊,不管我愿不愿意,随时随地与男人打情骂俏成了我换取物质的最佳途径。

原来的客人因为我和边巴的关系都不敢点我台,新客人因为我瘦得如同竹杆无一丝美感而不愿点我台。多时两三张单子,都是来自工地的男人,他们一天也只挣两三百块钱,有几个钱给我们?少时一张单子都没有,冰冷的板凳就像是沾在我屁股上一般。

就连敬克英,那个过去一见我就暧昧地凑上来的同性恋者,如今见我都如同见苍蝇,只恨走得太慢。

一起工作的姐妹,有的亲眼见过我的辉煌,有的从别人嘴里知道我曾经辉煌过,不敢说今日的落泊是她们乐于见到的,但心里暗喜是肯定有的。

各种不良情绪在我心里疯狂痴长,对边巴的思念、对母亲的怨念、对三弟的挂牵、对二弟的不忍,齐齐在我心里纠结成团。我不知道如何才能排遣心里的绝望,唯一的方式就是吃、不停地吃,吃到吐为止。

深巷进去一百米有个十来平米的小餐馆,价格便宜,一日三餐都在这里解决。眼前飞舞着成团的苍蝇,有的就落在饭碗边沿,一只下身长满浓胞的流浪狗眼巴巴地望着我,我没告诉老板我不喜欢它们请赶走的话,因为我知道它们冒着随时被打死的可能也只是想求得一顿饱餐,如同此时的我一样,活着,守着这永无止境的无限,却看不到任何希望。

每天睡了吃、吃了睡,偶尔接单,也如一具行尸走肉任男人在我身上嗯哧发泄,体重迅速增长着,最多一段时间每天一斤,不到两个月就接近140了。请别拿猪来形容我,猪被人催肥是因为它肥了才有价值,我自己把自己催肥无任何价值可言,丑到最后连阿进给我按排客人都有些迟疑。

那个会弹琴会唱歌粉裙飘飘的青桐,成了这个边锤小城欢场中的笑话!

红云坐我对面,睁着大眼看我把油腻腻的蹄膀一块一块塞进嘴里,皱着眉说你这是干什么?往死里拆腾自己吗?

我把一块肥肉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说:味道不错,你也吃点。

我才不吃。红云嫌弃地说。晚上吃这么多,等会儿还要喝酒,不得长一公斤啊!你也少吃点,这玩意儿脂肪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