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一种光,不甚耀眼,但就像星星之火,终有燎原之势。
“老师,不能就这么放过魏国公府。”国子监学生张国泰振臂高呼。
“对,老师,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
“老师,这件事我们应该管。”
群情一阵激奋间,李之藻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
“老师,外面又几个村民想见您。”
方华平复了刚才有些激动的心情,坐回了椅子,
“让他们进来吧。”
卷起裤腿,光着脚丫,一身泥土的吴老四等人被李之藻引了进来。
“拜见公子,”吴老四几个这回倒是没有再来个纳头便拜,一起简单的揖了个礼。
“老乡们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方华让人搬来了两条长板凳。
吴老四别别扭扭的坐在板凳上,最后还是忍不住站了起来。
“老头儿们这次来,是为了向公子道歉。”
“道歉?”方华看了看李之藻,不解的问道。
吴老四一张沟壑纵横的黑脸涨的通红,赧然说道:
“上次公子问,是不是有人串通户科,私自篡改了粮串?我们那天没有说实话。”
“那你们的意思是?”
吴老四带着几个伙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小老儿该死,原只当这次衙门丈田又像以前一样走个过场。所以没敢说实话。但这些天看下来,才知道公子带的这些人是真想为小老儿们做主。现在田地的事情查清楚了,我们身上被强加的赋税也没有了,小老儿在这里代表全家感谢公子的活命之恩。”
众国子监的学生一阵触动,赶紧上前拉起了吴老四等人。
“乡亲们哪里的话,都是衙门自己的糊涂账,才让你们受了这不白之冤,应该道歉的是我们这些人才对。”
“公子莫要这么说,莫要这么说。”吴老四从地上站了起来,擦着眼睛的泪水,并从袖口掏出了一张状纸,说道:
“公子,小老儿们笨嘴拙舌,很多事也说不清楚。我们来之前请了村头的老秀才,把事情都理顺记了下来,小老儿们要状告大溪村里首黄启发和户科典吏欧阳磊狼狈为奸,私自篡改粮串,请公子为我们做主。”
“哦?”方华接过吴老四的状纸,果然见上面详细记载了这次粮串造假的来龙去脉。有黄启发的威逼,也有欧阳磊利诱,更有怎么撺掇他们对抗衙门征税的方法。
跟怎么跟衙门对抗想比,其实他们更愿意做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
“好,有了你们这份状纸不愁拔不掉衙门里这些个毒瘤,只是如果县太爷真要审户科的人,可能要请你们过堂,你们敢不敢。”
“敢,怎么不敢。”吴老四挺着胸膛说道。
“好。”方华看着吴老四坚定的目光,忽然想到了解决魏国府那块地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