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明省。戍客望边海,思归多故明。在朱权的安排之下,渡岛虾夷开始了生产模式的改变。朱权教给他们如何耕种土地,对于沿海的平原地区,则以稻米,玉米,土豆为主。至于山地之上,朱权则另有他用。“宋昶,其他虾夷,也如你们这般友好?”朱权与渡岛虾夷首领对坐,二人这些天了解过后,听闻自己同样是中原人,宋昶很快便视朱权为同胞兄弟。“并非如此。”宋昶摇头道:“渡觉虾夷与我们相熟,同样以渔猎为主,对外人亦不排斥。”“至于东虾夷与西虾夷,他们身居岛内,则排外得多。”“见到落难之人,更会残忍将其杀害,以敌人的头骨,作为勇武的象征。”弥太郎为朱权翻译过后,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如果说渡岛虾夷与渡觉虾夷,还有沟通的可能,那剩余的两支虾夷则表现出非暴力不合作的特征。“宋昶,既然大家同出一脉,不如从今日开始,重新学习中原汉话。”朱权提出了建议,这些远离故乡的孩子,想要重新回归怀抱,语言可是大关。“自然是好!”宋昶痛快答应,更是激动地握住朱权的手,“您当真是我们的王!”虾夷王?朱权可不想被冠以这等名号。“你们若是相信,就听从我的安排。”“我会让你们过上更好的生活,以后不会受到任何人欺负。”“我曾经确实是位亲王,现在不过是戴罪之身,便无须以王相称。”宋昶听闻此言,更是目瞪口呆,对虾夷人而言,隔海相望的扶桑,已经很是繁华。但在朱权眼中,扶桑不过是城乡结合部,那大明该有何等繁华?令宋昶更为激动的是,他的先祖正是来自这片中原大地!虾夷人一向被扶桑人视为满意,处于歧视链之中。可如今被朱权发现,他们竟然是高贵的中原人,这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文华殿。朱标瞥了眼两位儿子,皱眉道:“你们这是在逼迫孤?”朱允熥躬身行礼道:“儿臣不敢!只是觉得小皇叔太过冤枉!您身为大明太子,理应去向皇爷爷进谏!”朱允炆同样行礼道:“如今燕王叔得了大宁,名义上还掌握了朵颜三卫,对于朝廷而言,是否拿的太多了?”两位儿子已经站在此地一个时辰,令朱标有些心烦。大明太子爷叹气一声,“你们以为,孤没有劝过你们的皇爷爷?”“父皇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便难以更改。”“何况十七弟此番逼死鲁王,若是朝廷没有任何惩处,律法威仪何在?”朱允熥皱眉不止,轻声道:“父亲,那鲁王勾结倭寇走私,秦王鱼肉百姓,之前可曾有半分惩处?”“为何那个时候,不提朝廷律法威仪,唯独面对小皇叔,你们却如此苛刻?”允熥!朱允炆拉了拉弟弟的衣袖,这些话说的已经有些过了。“大哥!你们不敢说,我却敢说!”“皇爷爷他老糊涂了!小皇叔才是为了咱朱家江山!”“有些藩王,分明是变成了蛀虫!在吸我大明子民的血!”住口!朱标一声怒斥,朱允熥不屈的眼神看向父亲,毫无退让。“父亲息怒!允熥只是一时心直口快!”“连你也认为,孤与你皇爷爷做错了?”“儿臣不敢,但儿臣确实是这般想法!”朱允炆不卑不亢,再次躬身行礼。父子三人相顾无言,朱允熥则在闹别扭,与允炆一直站在朱标旁边。“你们有能耐,就给孤一直站在这!”朱标拂袖而去,走出文华殿外,嘴角却浮现出一丝笑容。“十七弟,你看到了么?大明依旧有人惦记着你!”“待到为兄继位,便会将你召回大明!”“咱们兄弟,可不能天涯海角永不相见!”——朱标自然想不到,以往器宇轩昂的宁王朱权,如今却在山间劳作。望明省多为山地,山间的土地肥力不足,种植粮食收成并不好。朱权则灵机一动,干脆渡岛虾夷掌握的山间土地,全都以种植烟叶为主。虽然不知道烟叶有何用,但品尝过香烟味道后,宋昶欣然接受了朱权的建议。大明宁王更是将晒盐法教给了渡岛虾夷,此地本就有海水,还能没有盐吃?只能说这些曾经的同族,日子过得实在是不景气。“殿下,扶桑幕府的人前来求见。”夏原吉见朱权亲自在山间劳作,心中有些难受。朱权却甩手将锄头扔给了他,“走,随我前去看看!”北条宗政衣衫华丽,再次见到朱权,却看到对方一身粗布麻衣,寻常农家打扮。“没想到,大明国赫赫威名的宁王殿下也有今天!”北条宗政话语中,充满嘲讽之意,暗讽朱权失去王爵,连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没想到,小小扶桑岛国,沐猴而冠,也敢在大人面前装b。”朱权轻描淡写回应道:“猴子即便穿的再华丽,也无法边成人。”此言一出,直接反唇相讥,令北条宗政毫无招架之力。你扶桑,可不是一直在学习中原?三国时期,卑弥呼向曹魏称臣。隋唐时期,派遣唐使疯狂学习。蒙元时期,要不是有神风,扶桑早已变成中原后花园。大明时期,依旧要派遣贵族子弟来学习。猴儿学了这么多年,依旧是猴儿,没有任何长进。“在下此番前来,并非要与宁王殿下斗嘴。”北条宗政笑道:“殿下身为皇族子弟,岂能留在虾夷这等蛮夷之地?”“我朝天皇,念及与殿下故交,特想要封您为虾夷藩主!”“以后可自行找一处地方居住,不过前提么,要殿下将一身所学,教与我扶桑才俊!”弥太郎将使者的话,尽数告知宋昶,后者担忧不已,他们这里的确又穷又破,正常人肯定会选择离开。哈哈哈!听闻此言,朱权则放声大笑,看向北条宗政,眼中充满戏谑之意。“尔等可听闻一句话?龙子焉能从龟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