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妖能随身就掏出了细线,说明他是有备而来,估计让自己给太后把脉的馊主意,也是他出的。
就算给自己搭在太后的手腕处把脉,都不一定能把的准;现在还搞了个难度升级版,只允许用一根细线搭着,那还把个球啊?
张太监也看出了王阿奴的犹豫和不自信,胖乎乎的脸上,讥讽的含义更是多了几份,鼻孔里哼了一声,轻慢的说道:听说在乡下,有些人说你是神医,请吧,让我们见识一下神医的水平。
王阿奴看他那付嘴脸,心里那个气哦,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和这个死人妖斗气的时候,现在最需要考虑的是,猜准太后患的到底是什么病。
电光火石之间,王阿奴的脑海里出现了三个字:更年期。
太后的年纪,五十出头,年龄上也刚刚好吻合。
就这么着了。
心里有了底,他也就不那么担心了,只见他信心十足的伸出右手,搭在了那根线上。
想到张太监平时对皇帝那付丑陋的嘴脸,以及刚才对自己的恶声恶气,他决定整这个死人妖一下。
于是,他松开手抬起头,故作为难的对着张太监说道:“这位大人,劳烦您老人家把手里的线拿的稳当一些,一直在晃来晃去,草民实在是没办法把准太后的脉象。”
张太监听了他的话,脸色不禁有了些许愠怒,他入宫后,仗着郭太后的信任,很多事情是说一不二,甚至皇帝,在他的内心,也没什么过重的份量。
毕竟在宫里这片天地,那完全是太后一个人说了算;在宫外那片更广阔的空间,是司马家的人说了算。
皇帝嘛,在哪说了都不算。
想不到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医师,竟然敢和自己这么说话?等着,早晚有一天,得让他晓得马王爷到底长了几只眼。
但是王阿奴的话,在郭太后听起来,又很在理,于是吩咐:“张常侍,既然来了,就听医师的,那你就尽量抓稳些罢。”
太后发话了,张太监自然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恨恨的在手上更用点力,力图让那根细线更稳当一些。
王阿奴看到这幅情景,还在继续捉弄他:“哎呀哎呀,这位大人,您这样是不行的,用这么大力气干嘛,这么一来,容易勒着太后,就算太后她老人家度量大不介意,这线上,既有太后娘娘的脉象,也有您的脉象,两股脉象碰在一起,有点乱,草民实在是分辨不清。”
一旁的皇帝,看到王阿奴的絮絮叨叨,应该是看出什么来了,想笑,但是太后在这里,所以他只能憋着,苍白的脸色,涌起了几朵红晕。
这应该是他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张太监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王阿奴在成心整他了,他何曾在下人面前受过这等气,一脸的气乎乎:“你成心戏弄我,是不是?你他么自己是个草包,就承认吧。”
“张常侍,太后在此,你怎能如此放肆?”皇帝收敛起笑容,板着脸训斥道。“一切都以给太后诊脉为重,王先生,你觉得怎么做才合适?”
看到张太监被皇帝训斥,郭太后原本准备说些什么,但是看到皇帝的脸色变的很阴沉,也就把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不再说什么。
张常侍是自己人,但是就算再护短,也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和皇帝去争个高低。
张太监见到皇上发火,只好自我检讨:“陛下,是老奴失态了。”
看到这个死人妖终于低头,王阿奴觉得也差不多了,应该见好就收了,于是又指派他:“张大人,这样,您不要拿着线了,麻烦您把手中的线,系在桌腿上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