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薄厚不等他说完,起身拂袖而去。周来祥急忙起身追上他,拉住他的胳膊笑道:“你这人真不经逗!赶紧回去坐下,听我跟你说个靠谱的闺女!”秦薄厚说:“念在咱俩共事多年的情分上,姑且信你一回,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倘若再口没遮拦的胡言乱语,十头牛都甭想拉住我了!”周来祥说:“我不用十头牛拉你,我在你面前挖一道万丈深渊,看你还敢不敢往前走了!”秦薄厚说:“只要你有那个本事,我就有办法过去!”说话间,两人重新落座,举杯喝酒。</p>
一时间又喝完两杯酒,两人都有了些许醉意。秦薄厚将手中的一次性杯子握得刺耳响,另一只手拍击着桌面,喊道:“老刘,再拿两个杯子来!”老刘答应一声,正要送来杯子,周来祥制止他说:“不用送了,这儿多着哩!”秦薄厚瞪着他说:“在哪儿?你给我看看!”周来祥拿起一摞杯子在他面前晃了晃说:“这不是!喝醉了吧,你?”秦薄厚说:“你才醉了哩,放着新杯子不用,可见醉得不轻,都醉成傻子了!”周来祥说:“俺醉成傻子了,那你就听听傻子的傻话吧!”</p>
秦薄厚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还得赶紧回家哩!”说着话,将脸伸到周来祥面前,放低了声音,笑意朦胧道:“跟你说实话,你嫂子在家里等着我哩!”周来祥说:“想起俺嫂子,就忘记冯丽啦?”秦薄厚说:“哪能哩,变成鬼也忘不了!莫待孤坟空对月,这是那个谁说的,好啊!你想想,旷野之中,明月之下,一座孤独的坟,除此再无别物,不觉得很凄美吗?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没有一点文化细胞,白披了一张人皮,酒囊饭袋啊!”</p>
周来祥说:“喝酒,不然就对不起这酒囊饭袋的名声!”说罢,不等秦薄厚,将一杯酒倒入口中,却又实在难以下咽,趁秦薄厚喝酒之时,把一口酒尽数吐到地上。秦薄厚喝完酒,醉意更浓了,双眼含着泪花说:“老弟,实不相瞒,今晚上我差一点就跑到一中去了•;•;•;•;•;•;咳,不说也罢,喝酒,喝酒!”周来祥说:“别喝了,咱这就去一中,我陪你去,我有洋车子,我带着你,还费啥劲,一支烟的功夫就到了,回来再喝酒!”秦薄厚连连摇头说:“不去了,不去了,我回家了,你嫂子还等着我哩!”说着,站起来,直往外走去,边走边说:“老刘,结账!”</p>
老刘见他醉了,便说:“结罢啦。”秦薄厚说:“胡说,啥时候结了?”这时周来祥走过来说:“就刚才,你要回家的时候,我结的!”秦薄厚醉眼朦胧的看着他说:“你这人不地道,咋能背着我干事儿哩!”周来祥说:“一样的,咱弟兄俩还分啥你我啊,我的就是你的!”秦薄厚说:“对对,我的就是你的!”说罢,走出去了,站在一棵杨树下撒尿。趁这个机会,周来祥连忙付了钱,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见秦薄厚又拐回来了,问道:“你咋又回来了?”</p>
秦薄厚说:“忘了一件事,你刚才跟我说要给小岭说一个靠谱的闺女,你还没跟我说,差一点就叫你蒙混过关了!快点说,我急等着听哩!”老刘等人不觉暗笑道:“都醉成这样了,还惦记着人家的好闺女哩!”周来祥说:“没忘,咱路上说。”说话间,拉着秦薄厚往公路上走。老刘急忙说:“周老师,把秦老师的洋车子推着。”另有一人说:“推着也没法骑,不如就搁咱这儿,等明儿个他酒醒了,再来骑走。走着还安全些。”周来祥听了这话,便道:“就搁你这儿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