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彪此言落下,张顺却是神色一愕,复又惊喜,接过祝彪手中的酒碗,一饮而尽,又朝着祝彪拜道:“谢泰山君宽宥,久闻公子仁义之名,今日一见,果是名不虚传。”
祝彪闻言,莞尔一笑,张顺此人,虽与其兄张横做过一些荒唐事,但其良心未泯,倒也不似他那兄长一般杀生成性,后来与张横闹掰,宁愿去江州城做个低贱的卖鱼牙子,也不愿再跟着张横为虎作伥。
梁山八大水军头领,张顺排第二位,不仅水性堪称水浒第一,其战绩也只有李俊能压一头。
祝彪将张顺扶起身来,领着他入席就坐,李俊眼神在祝彪身上扫了一眼,想着先前祝彪所言之事,心下道:日后出海却不似如今在这浔阳江上厮混,所行之事亦是凶险万分,童威、童猛兄弟虽是忠心耿耿,但能力还需打磨,这张顺兄弟水上水下本事一流,为人机警,又有义气,却正是个得力的帮手。
便见着李俊为张顺倒了碗酒,递到面前,道:“张顺兄弟,你与那船火儿这般在江上讨生活,终究不是个正道,今日所幸遇到的是泰山君,不与你兄弟二人计较,若日后惹了其他本领高绝的英雄,未见得有今日之幸啊。”
张顺闻听此言,却是胸中涌起一阵苦水,叹了口气道:“小弟如何不知哥哥所言,只我那兄长......唉,不说也罢。”
张顺复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将碗中酒水仰着脖子倒入口中,复又说道:“小弟已想好了,明日便去江州城做个卖鱼牙子,忙时赚点辛苦钱,闲时好好孝敬老母,却是不愿再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了。”
听罢此言,李俊却是心中一喜,继而道:“做个卖鱼牙子却是好过在江面上谋财害命,只兄弟这身没得四五十里水面,水底下伏得七日七夜的本事,用来做个卖鱼牙子,却是可惜了。”
张顺听得此言,更是心中苦水翻涌,嘴唇一张一合,却是说不出话来。
李俊见状,正欲开口说出心中所想,却听得一旁的祝彪朝着张顺说道:“你兄弟二人久在江上漂泊,你那老母孤身一身在那小孤山下,却不知身体可好,背上疽疮可有再犯?”
听得此言,张顺却是猛地一惊,不可思议的望着祝彪,道:“公子如何知晓家中老母患有背疽?”
祝彪闻言,微微一笑,道:“早些年为你老母医治背疽的安道全神医,如今在某独龙岗上生活,平日里闲谈时,曾与某提起过你千里背母,前往建康府求医的事情。”
“原是如此,昔年蒙安神医搭救,使老母活命,只张顺无甚本事,一直不曾答谢。”张顺恍然大悟,却是眉宇间挂着愁绪,神色复杂的说道。
祝彪望着张顺,心下却是感慨,这水浒原文中的梁山好汉,在未上梁山前,除了少数地方将校和占山为王的草寇,大多都是生活不甚如意的;似张顺这般身怀绝技,却只能曳尾于涂的好汉,这大宋天下不知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