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采药同入云蒙山相知巧会无名谷

回前词《凤凰台上忆吹箫》

契友相会，倍感欣慰，问询往日游情。任南北东西，畅叙时逢。贤士曾创学说，授徒众、多见功成。喜随意，不修边幅，却受敬崇。行行！四海漂泊，逍遥自在神，无欲康宁。伴朋入深山，采药精诚。不惧崖壁湿滑，展绝技、飞攀纵横。惊人胆，老来不输壮年龄。

话说王栩携新徒孙宾，登上朝歌古城遗存的摘星台上，讲述了商纣王暴虐恶行，以致丧国败亡之祸，还忆起学友卫人吴起，不禁唏嘘慨叹，怀念不已。说到吴起奋志一生，要做卿相之位，才算志得意满，在为将期间，居功至伟，名扬天下，终于做了楚国之相。却未看清国君虽有雄志，却已老迈临终，不堪长久于世，锐意改革国之弊端，实现富国强兵宏愿，却隐伏了遭难之患，最终难逃被害身亡恶果，当存失智之弊。提起吴起兵道才能，却在孙武兵法之外，又亲创一部新兵法，真为人杰将神，当与孙武同列，预言会流传后世，成为久传名著。后在逗留期间，王栩等到了好友墨翟到来，也是如约以赴，却让孙宾见识了，此尊客的本来面目。竟是个布衣名士，却满腹经纶，智创独到一家学说，声誉隆响，名传于世，受到尊崇膜拜。

孙宾知道了墨翟的生平之情，不禁对这个不凡之人好奇，想到自己也不过是个平民，若能以此人为楷模，激励苦学成才，那是何等的荣耀。于是暗自下定决心，当学师尊和墨翟先生之能，努力提高学问水平，练就武功绝技，再学会兵法战策，成为象吴起那样的盖世英豪，也算不辜负师尊的培养教导了。此时趁着闲暇歇息，三人在朝歌城中游观街市，顺便选购了些吃食用具，为进山采药做着必要的准备，想是要在山中待上一段时日，须备齐各种用品，带去山内使用。这样迁延两日后，三人便将所带物品栓绑马上，驮着向西面云蒙山中走去，只有数十里上坡路，不足半日便赶到顶上，却有无限风光可供欣赏。却原来此山巍峨高耸，本属于太行山的南部延脉，当地人也有叫作“云梦山”的，皆因其多有云雾笼罩，缥缈不定，奇幻无比，如在梦中，才会使人生联想，如此称谓其山。

当三人打马登上山岩顶时，却有一大片草原呈现在面前，只见绿草如茵，恰似平毯一般，也有十数里方圆，一眼难于望到边际。随着缓坡起伏延伸，展现了与东边山下平川，截然不同的风貌，顿使人感觉视野广阔无比，心情豁然开朗起来。当看到坐骑马匹，经过一路上坡奔驰，已然是显些疲惫之情，索性下马活动腿脚，便让其自由放松一下，贪婪地啃食着地上的青草，暂且歇脚恬息一番。三人便信步走到草原南端，却是一道东西纵贯的断崖，下望是陡立峭壁，可谓万丈深渊，令人头晕目眩，望而却步，似在云端之中，大有飘荡风中之感。南面崖下为平川之地，阡陌良田连片，河道弯曲似玉带般明亮出彩，树木村落点缀其间，好似一幅绝妙的山水画卷，令人心旷神怡。三人望着这大自然创造的美景，站在崖边高处，如在天上一般，全都啧啧赞叹不已，欣赏这神工鬼斧的奇妙景色风光，都有说不出的兴奋之情，堪比神仙临世。

本作者也曾登临此地，尽情饱览了奇异风光，对云梦山的景色之美，真是赞叹不已。可惜此地正在大力开发旅游项目，到处建起了庙宇亭台，还在悬崖上大造观景云台，却也高耸不凡，在很远处便可看到，壮观无比。又在崖畔建起了观光步道，也是山石垒就的，如长城般蜿蜒起伏之状，倒也颇为气势，大有建成宏大规模旅游区之象。可却完全破坏了，从前原有的自然风貌，使人难于想象出前代景象，或是一个不小的遗憾，却也难于分说是与非，毕竟是利用当地资源，为当前经济发展服务，使人难论厚非，此为闲话。

言归正传。因古时此地为荒野山崖，并无田舍村庄，是个荒无人烟可寻的所在，却让这三位不速之客流连忘返，真正体会到自然界的奇妙之处，也不乏怀有些荒山野趣。在停歇了一会之后，三人牵过还在吃草的马匹，就势翻身而上，便沿着平坦的草地向西，走到了一个山坳之处，却出现一段陡坡向下小道，是进入山谷的必经之路。三人沿着小路谨慎前行，贴着山崖绝壁蜿蜒而走，不久便到了深谷中的一个山口，却是绝壁当空，两峰夹峙，野谷深幽，十分险峻，谷端显然是个入口。只见满地碎石铺于峡口，有股溪流从谷中淌出，在碎石间平静的流着，两边石壁如刀切斧砍，直上直下的耸立着，山壁上长满了野藤植物，在树木的掩映下，却都滴翠争攀而上，凸显幽静风貌。

这时王栩扬臂指说道：“你们别看这里险峻无比，等咱们向里拐进去，再转过几道弯后，却是个广阔的山环谷地，竟也风光不俗，还有山洞可供居住。我曾经在一个山民引领下，深入其内探查，还真是个别有洞天的好地方哩！今日我们便沿着此溪流进入，这也是山中走水泄洪之道，雨天却要多加小心才是，防止被山洪冲走，现在应防野兽突现攻击，最好是提剑在手，就顺着此石水河道，向里面行去便是。”墨翟和孙宾听后，连忙抽出腰间佩剑，口中自是应声说好。当三人沿着狭窄的沟谷，曲折前行了一段路程，只闻得里面猿鸣鸟叫，雀唱莺啼，好似前面是个野物飞禽的天堂，真叫人心怀向往，急要一睹谷涧中所现的真容。三人即骑马进入峡谷深处，却惊起不少飞鸟，扑腾鸣叫着飞向高处，或因生人突然进入，打破了其往日的宁静情态，便惊叫着给伙伴报警躲避，自是情趣盎然。

这正是：欲采珍药入深山，登高望远草原观。绿浪起伏随坡涌，陡崖高立阡陌川。径入沟壑幽谷地，峭壁夹峙蕴洞天。溪流翠树猿啼鸣，更闻莺雀唱声欢。

且说王栩墨翟等三人，只身进入深山中的峡谷险地，也是依仗王栩曾到此探查过，依稀记得从前的道路，也是多有变化，只能摸索着向前徐进。当他们走到险要处时，不得不下马牵行，慢慢寻找道路入内，却也少不了艰难险阻，但很快便进入了一个环形山谷，使视野顿时开阔起来。王栩便说道：“此地便是这山中谷地，四面都是高峰围绕，却是个常闭封塞之处，在这山崖上面，因其阻风遮阳，温湿合宜，才能长出无比珍贵的仙药来。我曾受教蓬山扁鹊神医弟子，方才知道了这些奥秘，但却难于找到所说仙药，就是到了神农山去寻，也是空手失望而归。却意外在此山中，听到说有人曾见过此药草，只是不识何用，未曾采摘过，所以能存留下来，却是珍稀可贵，难能寻觅得到。我也曾亲眼见过，只是其长势尚弱，不达采摘时日，就会药效锐减，所以未敢轻动，只好等到现在，还不晓能否符合药标，只待看后方知。”说完不禁摇头轻叹。

这时墨翟忽然问道：“此谷清幽宁静，满山碧绿，群峰耸峙，树木葱茏，重崖隐洞，神蕴仙气，当是绝好的高士隐居之地，也不知叫何名呀？”王栩便道：“听山民说，此谷因深幽隐秘，似有鬼怪异象，很少有人敢进来，只有那些胆大身壮的采药人，或是冬日打猎者，才敢冒险进入。因此，并无人给起名字，可暂且叫作‘无名谷’吧！”墨翟听后点头说道：“原来如此，今日咱们三人进来，不就有了人气吗？说不定就会起个名出来，传扬给后人听了，这便有了名字。若是高贤老友住留朝歌，常带徒弟往来此间，定成清贤隐客，世外高人，又何愁没有个响亮谷名，而传之于世呦！”王栩一听，顿觉说的有理，忙说道：“果然想法甚当，若我懒得再外出游走时，便可来此消暑纳凉，倒是个不错的隐居之处哇！”说完不禁哈哈大笑。

仨人正边走边说着话，却猛然看到西山崖下，在一高坡石台处，有人搭盖了一个草棚，好似有个人影在晃动，却给这静谧的山谷，增添了些生气。王栩便指说道：“那里便是山洞所在，看来是有人在此居住，不为打猎者，便是采药人，咱们快过去看看，说不定是个可居的棚子呢！我们便好借用一番，省的再自己搭盖喽！”墨翟和孙宾一听，也即来了精神，连忙说真为利事，赶快上去看后再说。于是三人各牵马匹，沿着上坡小道艰难前行，当走到高低错落的崖壁下，露出曲折不平的小道，也是似有人踩过的痕迹，却可通到那草棚处。王栩对此较为熟悉，便牵马走在前面，孙宾墨翟紧跟其后，不久便到了崖坡之上，看果然有个人在此走动，好似是要找柴生火做饭，也真是凑巧之事。那人是个中年汉子，看到有人牵马走近，不禁瞪着惊奇的眼睛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此干甚？”或许是因树木遮挡之故，好似是刚看到三位不速来客。

王栩赶忙答话道：“老乡亲不必害怕，我们是来此游玩，顺便也想到山上采些草药，不会伤害您的，就请放心吧！”那人见答话的是位老者，后边还跟着一老一少，倒是不像歹人模样，于是便放下心来。待三人来到跟前，才看清此人面貌，果然是个身强力壮的中年人，一身当地山民打扮，手中还拿着些干树枝，看是准备生火做饭的模样。王栩于是说道：“老乡恐就是当地的吧！在此深山中独住，是打猎呀！还是采药哇？”那人便回答道：“我就是山外面的村中人，进山来是采些药材，到城中去卖给药店，也不指望发财，胡乱混口饭吃嘛！也不知几位生客，竟敢到此谷中来，不怕有何闪失吗？”王栩呵呵一笑道：“不瞒您说，我曾两次到谷中来，还是请一位老乡人引领，他名叫‘周岩’，年岁可比你大多了，很是熟识交好呦！不知你可认得吗？”说完便看着那山民，面带微笑，颇显友善之意。

那人听后，不禁眼中放光道：“啊呦！原来您就是那位长者呀！您所说的人，便是我叔父，早就听他说遇到了贵人。就领着您到这里面转悠一圈，便给了不少赏钱，使我们都很是惊奇羡慕哩！可如今，他老人家已是病故了，这不我便接过了他的行当，来到此地采药打猎，也是为了家中生计嘛！我叫‘周强’，有事只管说，定会帮着去办，您看怎样？”话说的很为实诚。王栩忙笑说道：“既然不是外人，便好说话哩！我们今日到这里来，也是为寻找一种稀见药草，需要上山攀登崖畔，因过去时日长久，恐已不识攀爬之路，还须请你引领才好，不知能否愿意？”周强便忙说无妨，只管吩咐就是，王栩连忙说好。当看到草棚下有现成锅灶，王栩便说可否一同搭伙做饭吃，自有带来的食物菜蔬，可供几人食用，无须担心花费，自有赏钱给予补偿，周强听了很是高兴，即痛快答应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