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艾玛,有地宫(1 / 2)

 云长影和柳熙宁二上南怀观又近傍晚,现场上百来名士兵忙的热火朝天,莫说观内都是人,观外也被清了一大片树林,沿着山路数里都是警戒的军士。

南怀观已经被清扫的干干净净,枯枝败叶都堆在墙角。房子里的灰尘洒扫了一遍,蛛网拂尽,还架了几架梯子。

士兵们又在各处燃灯,点烛,如此一番,再也没有前一日的阴森恐怖感。就觉得年久失修的寒碜更强烈了。

府衙的吏员也上来了几个,一天时间,已经把院子里的碑文清理的差不多。

抄录之后的碑文分几类放在残破的长廊下。自然有人上来介绍,说碑文分三大类。

一个是讲述修建过程的,包括历次重建的情况,捐赠修建的施主等等,共有三块。

其次是还愿的,这种就多了,从包生儿子,到发财致富。一大半看上去和魍魉的业务范围毫无关系,功劳应该记在供奉在明处的三清上仙上。

剩下一些就语焉不详了,反正把南怀观上神吹的天上地下独此一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估计才是魍魉的“正业务”。

最后就是特别正经的游记、经文之类,估计是乱入此间的文人雅士留下的。南怀观正好拿来充个门面,掩盖其淫祀邪神的本质。

当然,柳长荫的那块碑不在任何分类里。

没人敢随便动这个碑,士兵们小心翼翼的铲掉上面的青苔,生怕挪动一分都影响“镇宅”功效。

柳熙宁也是第一次看到这块碑文的全文。

和笔记中写的差不多,柳长荫简单记叙了他们在此立碑的原因,是因为十年前与此诛邪,收方良,断淫祀。这是他们少年时代的得意事,特此记录,并且记诛邪神咒在此。

又说后代如果再发生方良传疫袭击的事情,可以镌刻这段话在石碑之上,立在进入村庄的要道口,或可保一地平安。

除了最重要的神咒,这段碑文还留下两个重要信息。

一个是所有参与此事的人的名字籍贯。包括那个雁兄,上面清晰写着建州史雁。

另外就是记录了诛邪大法的参与人数。

他说,由雁兄主持,选乡中有胆识的读书人四人,与我等八人为副。再挑健儿二十四,各执麻鞭。

他说这些人临时参加的人名字没有记录,十分遗憾,但都是为保此地平安敢于冒险的勇士。

云长影把那几个数字背了几遍,准备下山后和司徒默写的东西对照一下,看看那学生的知识到底靠不靠谱。

对那座三层楼阁的清理也进行了一部分,小阁楼上供奉的那个玩意,明里的神位写的魁星。

云长影说神特么的魁星,人家拿的是一支毛笔,不是一只蛤蟆。神坛底座不当眼处,刻了一行小字——方良上神之位。

云长影特别想上去踹一脚,魍魉这种神怪小说里都不配出现的角色也能叫上神?!

士兵们在一层发现了一道暗门,打开了地下室,又从里面发现一些散落的竹简和已经无法阅读的碎纸片。

柳熙宁看了许久,说:“昨日那人可能就是来找这些东西的——这里有记录着控制驱使方良的方法。只是零落不全,看不出究竟。”

他说这个地下室明显被清理过,推测在当年那九人“决战南怀观”之前,这些妖道已经被逼的准备跑了。

这处地下室可能就是他们放置“经典”的地方,但是他们还没能跑掉,柳长荫等已经控制了南怀观,并且举行了一次傩祭。

至于他们为什么那么有能力,在碑上列出的名字里也有了答案。这其中有两名是地方主官的儿子,还有两人是朝中要员的后人。

柳熙宁说,他猜测当年扶余国师追着失落的“国宝”到了中原,却最终被此间繁华迷了眼。失去“大神”和“国师”的扶余在控制方良上的能力大减。后来也亡了国。

但是扶余国这门流传已久的“手艺”可能传入了岭南各地。

而岭南也有方良出现,也有自己的驱疫手法,两相结合,可能产生了一个新的流派。

那几个岭南客就是学这驱使邪神法术的,和当年扶余一样,听到惠县异事跑了过来,用他们的秘法收服了“食脑怪”,并展示了驱使方良暗杀的水平,得到越国公礼遇。

又或者,他们就是二十年前的漏网之鱼,当年地位太低,没学全面。

总之这些人本事有限,又知道扶余国师和南怀观的故事,所以跑来这里碰碰运气,谁想到碰到了折冲军两个小将。

柳熙宁拍拍手:“劳烦弟兄们继续找,一寸一寸搜。扶余国师一脉在此经营百余年,总有抹不掉的痕迹。”

通判吩咐下面执行,又道:“柳兄是想找点法子出来好抓那个——方良?”

“抓什么啊,可别想那么多,我要多点证据,那不是方便云兄汇报许大将军么?”

正说着,忽然传来兵士的喊声,声音里带一点颤。

众人过去,原来在西侧的偏殿中也找到一个地下室。地下室的面积和上面的房子差不多大小,深有近两丈,中间又是魍魉像,前有蒲团若干。

房屋四边,密密麻麻的都是头骨。

站在这里,可以想象当年祭祀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