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他有了心理预期,也还是被这个天文数字给狠狠惊了一下。
十万两!
全县一年需要上缴的税银也不过才二十万两!
“所以…”
周晓生继续说道。
“他们卖酒票折价,我们收商税也折价,他们打发伙计全城叫卖,我们也派人去周遭县城宣扬减税,他们三天卖出去十万两白银,那我们…”
说到这里,周晓生笑了笑。
“那我们…能收上来多少商税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
老九突然明白了过来,不由得有些懊恼。
“原来如此…我早该想到的。”
在看到那么些外地商贾来县城的时候,他就应该反应过来的。
商贾逐利,主薄减了一半的商税可不是个小数目,那些地域性不强的商贾在哪做生意都差不离,那何不找个商税更低些的地方营生?
所以,在听到主薄派人放出去减税的风声之后,便陆陆续续的来了县城,甚至因为人数太多,光是打点那些守门兵丁就让兵头都拿钱拿的心发慌。
这些事情都是老九亲眼所见或是亲身经历,可是在主薄挑开之前,他竟然没有半点想法将这些事情联系起来。
“可这…可这借鉴之事…还是有些不妥吧?”
不过听主薄这般说,老九总感觉有些奇怪。
好像主薄这主意就是完全照着一个伙计想的法子抄…不,是借鉴一样。
在他想来,主薄学富五车,便是要借鉴也该是寻个大儒之类有身份的人借鉴,如何会和区区一个伙计搭上边?
周晓生反倒不甚在意,挥手笑笑说道,“抄便是抄了,不用说什么借鉴替我遮掩,法子无分贵贱,只要有用便是好法子,没道理摆着现成有用的法子不学,非得去自己琢磨个不知能不能有用的法子吧?”
“…这倒也是。”
既然主薄都这么说了,老九便也只能这么想了。
这般想着,倒是对那个给主薄趟了路子的伙计起了些好奇,“主薄,那伙计如今又在做些什么?”
既然主薄都抄了别人的法子,那也就不在乎多抄几个了。
问问清楚了,若是再有这样事情,他也好提前想清楚,以免弄得和今天一般像是质问主薄一样了。
“那个伙计啊…”
周晓生也不瞒着老九,据实以告。
“正忙着整合整个东城的酒水行业呢。”
“整合?”老九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嗯,东城大大小小三十四家酒楼,打下月起,估计就只剩下一半了。”
老九没怎么关注过酒楼的事情,自然不清楚来龙去脉,“那伙计怎么让一半酒楼不干了?”
周晓生摇摇头。
“并非是让哪些酒楼闭店歇业,而是直接让一半的酒楼变作了一家,酿酒的专门酿酒,卖酒的专门卖酒,各司其职。”
随即失笑道。
“还别说,我对这伙计也是越来越有兴趣了,这般熟稔的做法可完全不像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能做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