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年过五十而尚在者,出列!独子者,出列!无妻者,出列!娶妻生独子者,出列!娶妻而无子者,出列!父子皆在军中者,子出列!兄弟皆在军中者,弟出列!”
三军如磐石。
“军纪六杀,抗命者斩!”
甲士有序而出,出者十之八九,另列一阵。
“出列者何在!”
“有!”
“鲜卑来,尔等提刀守土,妻儿在后;鲜卑不来,勤谨田事,勿荒稼穑!”
“是!”
牛盖裸一臂,奋力挥锤,铁鼓三通响。
“余众何在?”
“在!”行阵空荡,剩千人的青俊后生,持枪挎刀,峨峨挺立。
“前朝中平年间,鲜卑屡次犯我边地,劫掠良家,屠戮人民。临边不战之懦将,弃关而去,不知凡几;我雁门一十四城,十三削平,百姓零落。”
“尔等或无父母,或无妻儿;蝇营狗苟,丧家如犬!塞下之乱,半因天灾,半是人祸。今将远行,或三年五年不归雁门,或十年二十年不归雁门,或战死他乡,马革裹尸。居家,如狗;上马,为狼。尔等可敢随我?”
“敢!”
“离家在即,今日欲打鲜卑一拳,打的他服,打的他怕!打的他不敢南向牧马!打出十年的家乡太平!尔等可敢?”
“敢!”
四通铁鼓大作,郝昭夹槊,反弹武曲琵琶。琵琶鼓声,直冲勾注大山;牧马河水,激的凝而不流。
“城中椎牛宰羊,我等朝而北去,入暮而返。今夜分炙,大酺三军!”
“凡出列者,留守雁门。未出列者上马,明听号令——杀!”
“杀!杀!杀!”
塞风萧萧兮,狼骑啸啸。
生民涂炭兮,谁战国疆?
刀兵在手兮,马踏沙场。
水火争先兮,虎出我乡!
斩获功名兮,荣吾妻子。
杀尽凶顽兮,再孝爷娘!